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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170)+番外

季华鸢的语调很沉重,“一昼夜,谈何容易。”

晏存继没有接他的话,却是转身看着阿九,“阿九,你下山吧。”

晏阿九刚才就有预感,此时听见晏存继的吩咐竟然身子一抖,声音都颤了起来:“殿下!”

晏存继神色淡漠,合了一下眼皮,轻声说道:“本来还不到火候,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没什么可心疼的。是我晏存继的兵,早晚要拉出来上战场!”

季华鸢越听越糊涂,他一扭头,却看见晏存继缓缓从怀中掏出什么来。晏存继伸出紧攥的拳头,那骨节都攥得青白了,晏存继将拳头翻过来,骤然摊开。

躺在他手心里的,是那枚白珊瑚簪子。在昏暗的树洞里,泛着淡淡的沙沙的光泽。

晏存继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死神降临般的压抑,“去吧,带着我嗷嗷叫的狼崽子们回来,陪我一起杀出重围。”

“你在雨岚镇有兵!”季华鸢惊叫道,恐惧像是长在他心房上的肌肉,随着他流淌的血液而震颤。季华鸢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枚白珊瑚簪子,竟然是晏存继的兵符!北堂朝千算万算,又怎能想象,晏存继胆敢在距离南怀帝都如此近的小镇子里埋着自己的军队!

这是怎样的疯狂!又是怎样的魄力!

晏存继的目光像是破冰的剑,锋利而寒冷,他看着季华鸢,轻轻勾起一个淡漠的笑意:“华鸢,既然天意要你在我和北堂朝正面向对的时候刚好站在我身边,你就不妨睁眼看着,看着我和北堂朝,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他说着,骤然抻开骨节分明的十指,漆黑深邃的眼睛闪过一抹刺激的光彩:“与其狼狈躲避,不如正面迎敌。我晏存继,永远都不会是一只困兽!”

晏阿九得命走了,离开之前,他捡来一个巨大的干枯的鸟巢堵在洞口,折断了海棠树的几根枝杈,经过巧妙的伪装,常人只会以为是鸟巢压断了树枝掉在地上,毕竟那鸟巢太大了,而且明显已经风干了许久。

“殿下,至少要两个时辰。”阿九在洞外压低声音道。

晏存继的声音很稳,让人听了就莫名的心安:“不碍事,你们可以等日落之后再上山,小心行事。”

“是,殿下小心。”晏阿九不再啰嗦,他话音刚落,季华鸢再仔细去听,明明完全听不见任何挪腾声,可是直觉告诉他,晏阿九已经消失了。晏存继最得力的属下,不像剑,像一把饮血的匕首,寡言而锋利。就像北堂朝的翟墨,又哪里是可让人看轻的。

洞口被完全封住,洞里彻底陷入漆黑,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彼此的双眸。狭窄的洞里少了一个人,宽敞了一些,季华鸢下意识地伸了伸腿,却不小心竟蹬在了晏存继的屁股上,季华鸢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好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他故作无事地缩回了脚,扭头看向别处。

晏存继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的邪魅:“这洞里一片黑,只有你的眼睛亮。你把眼睛也移开,我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季华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却又紧接着为自己欲盖弥彰的行为咬紧了唇,他强迫自己挪回头去看晏存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杀气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戏谑,在漆黑的树洞中更加清晰可见。晏存继的嗓音愈发沙哑魅惑了起来:“怎么样,我的屁股,踢起来舒服吗?”

季华鸢不说话,晏存继伸腿拨了拨季华鸢的脚:“和北堂朝比呢?”

季华鸢恨恨地瞪着晏存继,晏存继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那双闪亮的眸子里浓浓的怒气,突然感觉被困在树洞里与季华鸢独处,也是一件美事。谁知季华鸢瞪了他片刻,眼珠忽地一转,立刻换上了同样的高深莫测,毫不露下风地与他对望,张开口,拖长声音意味深长道:“北堂朝不能和你比,你的很柔软,像棉花。他的不好,太弹了。”

晏存继的瞳孔骤然缩紧,却只有一瞬,他眯起眼睛看着季华鸢,许久,轻笑一声。“你这张嘴,真是谁的亏都不肯吃。”

季华鸢冷冷地哼了一声:“多谢夸奖。”

“我在想——”晏存继说着,向前蹭了一大步,两人的呼吸立刻就近了,季华鸢皱起眉感受着那喷在自己嘴唇上的温热的气息,却是无处可躲。“晏存继,你能自重些吗?”

晏存继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只是犹自说道:“我在想,你每一次张牙舞爪地向豹子伸爪子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自觉,自己只是一只外强中干的花猫?”

“我知道自己不是豹,但我也绝不是花猫。晏存继,你未免将我看得太轻了。”

“呵……”晏存继离他远了一些,两人却还是挨得很近,这树洞真的太小了。“你是什么,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你胆敢这么嚣张,无非也只是仗着这两只豹子刚好对你感兴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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