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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147)+番外

季华鸢向后退下一步,竟是单膝叩跪在地上:“属下必当——全力以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北堂朝对季华鸢,最大的成全,也是分量最重的许诺。

☆、重回东门(一)

崭新的黑色训练服,袖口银刺的十四号,心口内侧特别缝制了一枚薄薄的铁片,精钢所制,能抵挡住百丈之内的任何箭矢——整个东门,只这一件,别人都没有。铁片上,是北堂朝一笔一笔刻上去的一只剪尾鸢,和下边苍劲有力的四个字:平平安安。

不是平安,是,平平安安。

季华鸢换好衣服,右手搭在腰间的落虹上,心口感受着那硬邦邦的质感。铁片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却是暖的。

北堂朝和他一起站在暗影云天的铁门前,头侧过一个细微的角度,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却是严肃中又带几分戏谑的:“十四号,进了这个门,我就是你的老大。你要是不守规矩犯了错,可别被老大抓住。”

季华鸢微微一笑,而后敛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一本正经地答道:“没关系,我和老大熟,他爱着我呢。”

北堂朝的心蓦然一跳,惊讶地回过头,却只看见季华鸢的侧脸,和那微微勾起的写着得意的嘴角。

翟墨在北堂朝背后无声地偷笑,而后,他清了清嗓子,低声提醒道:“王爷,四位武师已经在里面等了。”

北堂朝收起心中的甜蜜和面上的欣喜,对季华鸢颔首:“我要去风营,翟墨带你进去正式拜见四位老师。”

季华鸢微笑:“好。”

暗影云天的铁门依旧冰冷而厚重,武器架上整齐罗列的刀枪棍棒层层交叠,远远看去,触眼就是一片金属寒光。记忆里的这个地方,冷血而残酷,一砖一木,都让人浑身战栗。然而今天,季华鸢站在暗影云天的场地上,心中却多了一分踏实。

这是北堂朝的地界,北堂朝会护着他。尽管,他在心里始终不愿承认,自己也是需要北堂朝回护的。

翟墨从跨进铁门后就走到了季华鸢身前,手一抬,指着一字排开的四位武师道:“十四号,从今日起,这四位就是你真真正正的老师了。你日后在东门学到的所有本事,都是他们传授。”

季华鸢抬头看去,花豹和长蛇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朱雀也敛起了往日的混闹神色,只有饮笙,眉目间还是淡淡的,一眼望过来,刚好与季华鸢带着探询的目光相撞。饮笙轻轻勾起嘴角,对他点了点头。

虽然说不上亲疏有别,但是饮笙,总也算是亲老师了。这个笑,让季华鸢心安。季华鸢依矩跪地,端端正正诚心诚意地向每个武师磕三个头,每一个都无比庄重。这一连十二个头磕下来,尽管没有刻意用力,额头上却还是红了一片。季华鸢面色虔诚,轻启朱唇,那声音像是飘出来的一样,让人想起清晨回荡在山寺间的钟声。

“十四号,季华鸢,拜见四位老师。”

意料之外的,场上没人理会。冷脸的人依旧冷脸,没有人叫起,也没有人露出一丝笑模样。连饮笙,都是淡漠地看着他,好像刚才根本未曾笑过一样。季华鸢面色有些尴尬,将征询的目光投向翟墨,却见翟墨竟也是绷着一张铁面,丝毫不似往日里的亲切熟稔。

一场无声的对峙,终于还是饮笙率先打破,轻声提点道:“十四号,这段日子的无故失踪,你还欠东门上上下下的人,一个解释。”

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季华鸢会意,自知欺瞒不过,更是没什么可欺瞒的,便又叩一个头,一五一十道:“当日学生意气之下出走,被暴雨困在母渡江边,偶遇西亭王褚晏存继。学生受晏存继要挟,与他周旋三日。三日后,学生跟在王爷车辇后随行护驾,适逢王爷遇刺,学生为王爷挡下一刀。王爷仁慈,带学生回府治伤。伤好后,学生便留在王府……听王爷吩咐行事,直至今日。”

尽管季华鸢与北堂朝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却也尽量不提。这一番话说下来,不尽不实的地方固然有,却也是处处小心措辞、尽力周全了。季华鸢缓缓吐出一口气,又磕一个头,心想无碍,便坦坦地抬起头,却不料不仅没有获得通过,反而看见花豹和长蛇紧皱的眉。

季华鸢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面前五人个个气势强盛,季华鸢心中虽不能说有怯,却也知,自己那百转千回的故事,在这纪律森严说一不二的地方,当真是处处牵强、漏洞百出了。

当先开口发难的,是朱雀:“晏存继凭何要挟你?”

季华鸢抿抿唇,不敢瞒,只好道:“晏存继把控着一人,是我养父母家里的哥哥,叫谢司浥。”季华鸢说到这,看朱雀表情无一分松动,只好又继续说道:“两年前,北——王爷,王爷在江南遇刺,谋划者不明。在母渡江上时,晏存继向我露了一个底,暗示我谢司浥并不似我想的那般干净,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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