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仲月,过时不候(25)
“哦,不好意思,”我说道,“习惯性根据语意做阅读理解了。”
习风与望向我,嘴唇翕动,似要说些说什么,一辆马车在这时停在了我们前方。
从马车的帘子探出一双葱白的手,一道如莺歌般的声音随之响起:“风与哥哥,可否到车上与奴家一谈?”
“我尚有事未办。”习风与说道。
“是有关婚约的事。”上官歆瑶说道。
“别再乱跑。”习风与在上车前,转身叮嘱道。
虽然他没指出是对谁说的,但我总觉得是对我说的,从夏色一脸难色地不时瞥向我的眼神,我更确信了这个想法。
“在官驿等你啊,风与儿!”吴忧朝他挥了挥手。
“咱们继续上次还没进行完的话题。”我对夏色说道。
“傻?”夏色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如果你是习风与,你会选谁?”我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会是公子呢。”夏色说道。
“你选一个嘛。”我撒娇道。
“我选……”夏色的眼睛朝旁边追着路边驻足的小鸟跑的吴忧瞟去。
“说的也是呢。”我望着天空说道。
“那你呢,你选谁?”夏色突然问道。
“两个随便谁都行,反正不会是路人丙。”我笑着说道。
“谁是路人丙?”夏色一脸莫名其妙。
我自顾自地往前走。
是啊。
谁是路人丙呢。
是我。
可有可无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在选项之内的人。
哪天也能挥霍
清风吹拂,带来一阵泥土的芬芳。
我抬头望着天,刚想捧着酒效仿古代诗人对月当歌,却发现天空中乌压压的一片,连颗星子都找不着。
于是我又把酒放下,跟身旁开启自嗨模式的吴忧碰了碰酒坛,豪迈地说道:“喝!”
“你带我来的这啥破店,咋怎么喝都喝不醉?”吴忧拎着酒坛对我不满地说道。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一说没多久你就得为你轻视这家酒肆的酒而付出代价。”我对吴忧说道。
“这区区几坛破酒还不够本捕头漱口呢,来,时月儿今晚咱俩不醉不归你死我活!”吴忧仰头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抓过桌上的另一坛酒利落地撕开上面的封条。
“你年纪轻轻就做捕头了?”我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
“没呢,这是我的目标。”吴忧答道。
“哦。”我收起了我的佩服,看来这姑娘快不行了。
“不对,我的目标是和风与儿举案齐眉,”吴忧的脸上突然露出与她不相符的忧伤表情,“可是风与儿不喜欢我……”
我刚想安慰她几句,她却突然转过头问我:“你说为什么风与儿不喜欢我?”
这倒真的问得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觉得你……挺好的。”
“我也知道我挺好的,”吴忧低头用手指抠着桌沿,“可是他总不理我,我一直以为他这人就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一样,直到碰到你。”
“我?”我有些意外地指了指自己。
“嗯,”吴忧点了点头,“虽然我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人的情绪变化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你对风与儿是特别的,就比如,就不如,哎,真麻烦,就是他不会不理你,也不会对你生气。”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他好像是没对我生过气。但是,”我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习风与并不像你说的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人,他只是不擅于表达,其实他对他的朋友都很好。就像你虽然有时候确实很烦,他却没有说过要把你赶走这样的话不是吗?”
“呜呜呜,说得对,风与儿对我最好了,呜呜呜,不对,我爹才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想我家了……”吴忧手中的酒很快又见了底,抹了抹脸上的涕泪,接着又开了一坛酒。
“你还是别喝了,我怕我扛不动你。”我试图阻止她。
“是不是兄弟?喝!”吴忧甩开了我的手,一股匪气不经意间显现了出来。
“喝!不喝不是宋朝人!”我这人最不能受刺激。
在脚边和桌上都堆满了坛坛罐罐的酒后,吴忧终于晃晃悠悠地朝我竖了根大拇指:“时月儿,你真够意思,你这兄弟我吴忧认了!”
顷而,她扑通一声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可真他.娘能喝……”
我望着摆在酒肆门口的已经开始出现重影的“夜长梦多”的招牌,心里暗叹,其实我也快差不多了。
有人,慢慢朝我靠近。
我认出那是酒肆老板,他还是一股笑容可掬的圆滑生意人做派:“仲女侠好酒量,真乃千杯不倒。”
我没有应话,因为我的视野之中是不断晃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