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54)

那人猝然走近，闷声说了一句：“醒了？”

邱威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虽然他知道这并没有用。

“哼……”

那人突然冷笑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邱威的心头，下一刻，棍子像是狂风骤雨一般落在他的胳膊、前胸、后背还有大腿上。

“啊——”纵使他有心忍一下，可是惨叫声依旧突破了本能，响彻整间屋子，一个名字赫然涌上心头挤到牙间，可是，他却努力将那个名字和血腥气一起生生地重新吞回肚子里。

那人并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像是一只疯掉的野兽，兴奋地喊道：“你喊啊！再大声一点啊！再大声一点啊！让我听听有没有视频里那么销魂……怎么样？这个滋味也不错吧……是不是，大老板！”

说话的间隙停下棍子，邱威艰难地扭了一下头，下意识地朝着有人的方向稍稍转过脸。

两人隔着一个面罩，冷言相对。

面罩的另一边，张冬阳的心骤然惊了一下，他虽然知道邱威什么都不会看到，可是依旧慌了一下。

他抬脚跨过邱威，站到这人的背后。握着棒球棍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从指间到小臂全都带着麻劲儿。

不是都想好了吗？要全部都豁出去！怎么才刚开始就怕了？

连番的质问终于压过脑中的理智，他紧了紧手指，再次举起棍子，眼睛骤然发涨，带着满心的恨意和委屈大声道：“是你杀了她……是你……我什么都知道了……是你……”

一棍子下来，邱威的脑袋瞬间就空了，他努力拽回意识，不让自己晕倒，心里不断的对自己重复：不行，一定要拖延时间。

他一边摸索着向后滚，一边瑟瑟发抖的大喊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你就可以拿到钱，多少钱都可以！”

“钱……”张冬阳听到邱威的话终于停下了手，他冷笑一下，笑声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森然和哀痛，他慢慢蹲下来，使劲拍了拍邱威的脸，说：“你的命值多少钱？”

“三十万……不……五十万，我给你五十万，全部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他话音的末尾处，已经带了哭腔，字里行间满是哀求。

张冬阳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冷声道：“拥有整个画廊的大老板，只有区区五十万？”

“马上能转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都在我老婆那，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要多少有多少！”

张冬阳单手抓起邱威的领子，咬着牙根说：“你少给我耍小聪明，等你转账，我有命拿没命花。”

“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我让我老婆准备现金，多跑几家银行，你找地方自己拿。”

“你让你老婆……”张冬阳瞪了邱威一眼，将手里的棒球棍换到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抓起邱威的手指按在解锁键上。

屏幕骤然点亮，换了界面，手机背景上的结婚照里男男女女笑得格外灿烂。

张冬阳握着棍子的手突然紧了紧，冷声问了一句：“你爱过她吗？”

邱威牙根紧锁，听到问话后已经失去知觉的周身复又紧绷起来，他重重地提起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说得是谁？”

“哈哈哈……”张冬阳忽而大笑起来，笑意中带着渗人的哀痛，说，“她……她个傻子，怎么会爱上你这个人渣！你根本不配活着……不配活着……是你杀了她……”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也越发痴狂起来。

邱威再往后退已经到了墙根，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也不愿意再抵赖，大声喊道：“她不爱我，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她只爱她自己，只爱钱，她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那个贱女人一直在骗我！也骗了你！”

举到空中的棍子忽然停下来，张冬阳将胳膊慢慢落下，一动不动看着墙根满身肮脏的男人，目光越来越漠然，拨通了电话放在邱威的耳边。

“喂，老公，是你吗？你在哪里？你说话呀？”

“小……小雨……我……我……我被人……”

他话音未落，电话就被人拿走，邱威挣扎地喊出：“我被人绑架了……我……额……”他话没有说完，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

张冬阳拿起电话，冷声道：“还想见你男人吗？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一百万现金，记得多跑几家银行，具体时间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张冬阳挂上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的，低下头直直地看着靠在墙边的邱威。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邱威立刻头晕目炫，整张右脸又疼又涨。

张冬阳慢慢凑近，带着透到骨子里地阴狠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总有机会报的，总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