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29)

孙大鹏赶紧说：“别听这儿医生瞎说，市局有定点医院，我们受伤才正常，那儿康复科好得很，最多两个月我肯定能活蹦乱跳，陈队，快来快来，我这憋着一泡尿呢，赶紧扶我去。”

陈默一听，立刻上前，帮孙鹏举着吊水。

孙大鹏看看孙妈妈，说：“我晚上要喝排骨汤，您现在回去做，晚上还来得及送来。”他又看了一眼周晓絮，说，“昨晚上可是蓄意伤人，你不会让我吊着一条腿自己抓凶手吧，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然后还我一个公道。”

“啊？”

孙大鹏抬手拍了一下周晓絮的脑袋，说：“蠢死你算了。”

他看一眼陈默说：“小默子，扶朕出恭。”

陈默给孙大鹏递过来一支拐杖，说：“我一会儿看着他输完液再走，队里的其他兄弟也都排着队伺候孙大爷呢，阿姨您放心回家休息吧。”

“哎……哎……”

孙鹏对陈默的表现极为满意，点点头，昂首挺胸出了病房。

可刚刚出了门，他的脸就瞬间垮下来变了脸色，两人一时无言。孙大鹏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进了卫生间，陈默说：“你稍微慢点，别着急，万一再摔着。”

他正说着话，孙大鹏就脚下一滑，陈默赶紧扶住他。

嘭——

拐杖应声倒地，孙大鹏整个人都砸在陈默的身上，陈默后脚支地，使上了一身的野蛮力气，这才扶住孙大鹏。

孙大鹏赶紧稳住重心站起来，陈默看他站稳了，这才慢慢松开手，把吊瓶递给孙大鹏，弯腰从地上捡起拐杖递给他。

孙大鹏一时间控制不住，带着哭腔问：“队长，我真得做不了刑警了吗？”

陈默什么都没说，抬手摸了摸孙大鹏的后脑勺，孙大鹏靠在陈默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寂静的卫生间里，有眼泪，更有遗憾。

威胁（三）

周晓絮和陈默从医院出来，直接回到警局。

下车的时候陈默道：“邱威在审讯室，一起去吧。”

周晓絮跟上陈默：“假设邱威遭到了什么人的恐吓，他前脚刚给赃款，后脚勒索他的人就出了车祸，你说，凶手是谁？”

陈默说：“我联系过交警队，城郊地方偏僻，摄像头常年就是个摆设，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你的推论，所以，把人请回来就是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是不是说得太文雅了？”

陈默瞥了周晓絮一眼，说：“丫头片子懂得挺多。”

冰冷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审讯室的两名刑警看到门口的陈默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陈队。”

“嗯，门口守好了。”

邱威眼看屋里的两名刑警走出去，蹙了一下眉头。他扭头，疑惑地扫了一眼陈默说：“又见面了。”他停顿一下，又看一眼陈默身后的周晓絮说，“周警官，咱们最近还真是有缘。”

周晓絮没有理他，跟着陈默挨着坐下，拿起桌上的档案，冷冰冰地看一眼，说：“邱威，昨天凌晨两点到四点，你在哪里，干了什么？”她不苟言笑，语色凌厉，面色中带着平日罕见的冷漠。

邱威微微向后靠了靠，目光穿过审讯室里昏暗的灯光，落在周晓絮和陈默桌前的空地上，说：“外出了。”

“去了哪里？”

邱威忽而抬头，一字一顿道：“郊外西矿区。”

周晓絮咬了下唇边，说：“做什么？”

邱威回道：“看风景。”

“看什么风景？老实回答。”

邱威唇角微微抬起，似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说：“睡不着，所以看风景。”

周晓絮起身，走到邱威的近前，大声道：“昨天我和一位同事因为调查宋璨星的案子，一路跟踪你到西矿区第三中学附近，看到你鬼鬼祟祟地把一个黑色包裹放在校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匆匆离开。之后有个男人把包裹拿走，正要过马路的时候，突然窜出一辆车加速撞向他，那个男人命大逃走了，可是我的同仁却因此受伤，几乎丢了一条腿，邱威，袭警可是重罪，你最好坦白从宽。”

“袭警？周警官，你的想象力是不是丰富了些？”

周晓絮回头看了陈默一眼，陈默起身，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扔到邱威的面前，说：“你自己看，根据道路监控内容显示，你昨夜一点半离开家，将近四点才回去，西矿区距你家的位置不过一个钟头的车程，其他时间你去了哪里？”

邱威看着陈默，一字一顿地说：“看风景。”

啪——

陈默抬手，种种地拍在桌子上，声音太大，那身边的周晓絮吓了一跳。

下一刻，他抬起右手，捏起邱威的下巴磕，逼他仰起头，对上自己的目光，陈默居高临下，逼视邱威：“你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