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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消帝王恩(67)+番外

事实证明虞清嘉的主意虽然冒险,但是效果却显著。果然慕容栩看到她的月事带后不好意思再往下翻,实际上,若他用刀再往下挑一挑,就能看到血迹未褪的胡服碎片。

一切有惊无险,幸好虞清嘉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将胡服拿出来烧,要不然被杀了个回马枪的虞清雅看到就没法解释了。现在虞清雅被彻底糊弄走,银珠也被她打发下去,虞清嘉将慕容檐的衣服抱出来,一条一条扔进火堆里,亲眼注视着衣物随着她的月事带,一起化为灰烬。

虞清嘉将血衣处理好,这时心里才能松口气。最后的证据也被抹杀了,日后若有人问起来,她连点火的借口都是现成的。虞清嘉又在屋里看了看,确定再无痕迹,这才拎起药箱,悄咪咪打开后窗,从窗子上跳了过去。

虞清嘉人生第一次跳窗,跳的竟然是自己的窗户。她深感窘迫,然而此刻夜深人静,她不敢开门,生怕开门声惊动了外面的银瓶银珠,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她的院子和慕容檐的屋子有小门相通,虞清嘉轻手轻脚地将角门支开一条缝,哧溜一声穿了过去。

慕容栩和虞清雅之所以怎么找都找不到人,那是因为慕容檐根本就不在虞清嘉的屋子里。要知道,慕容檐在虞家是有正式身份的,而虞清嘉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认识慕容檐脸的颍川王拦在外面。这件事再简单不过,虞清嘉故意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作出一副有心事的模样。慕容栩果然上钩,全部时间都在虞清嘉屋里折腾,完全没有到第三重院子看一看。

至于虞清雅只是捎带。现在将两拨人都打发完,虞清嘉松了口气,这才想到慕容檐的伤口还没有包扎。

虞清嘉拎着药箱,不敢敲门,只能压低了声音问:“你还醒着吗?”

问完之后虞清嘉自己都觉得诡异,她怎么像个登徒子一样?又是半夜翻窗又是偷偷摸门,明明慕容檐才是男子啊!

里面没有声音,可是很快,门无声地打开了。慕容檐开了门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回屋里了。

虞清嘉压下自己内心里奇奇怪怪的联想,继续像个登徒子一样溜进门,然后蹑手蹑脚左右看了看,反手将门关紧。虞清嘉一转身才发现屋里太黑了,没有烛光,她只能循着记忆,摸摸索索地往床铺那里走。

然而虞清嘉运动天赋本就堪忧,在黑暗中她看不清道路,先是左脚踢到桌子,一转身又险些撞到花瓶。花瓶落地的时候虞清嘉呼吸都停了,她才刚刚把人打发走,若是再把慕容栩引回来就糟了!

虞清嘉心里大骂自己这双手,然而瓷器落地的声音久久没有传来。身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很快她的手被人握住,带着她往里走:“跟我来。”

虞清嘉内心里也松了口气,曾经在西松镇时,就是这双手带着她找路,避雨,解决追兵,虞清嘉其实对狐狸精充满了信任。然而感动不过维持了几瞬息,虞清嘉很快就想起狐狸精并不是她以为的狐狸精,他其实是个男子!

虞清嘉蹭的就要往后抽自己的手,可是不过挣扎了两下,就又被对方紧紧制住:“别动,想把人引回来吗?”

好吧,大局为重。虞清嘉忍气吞声地坐到床榻上,她一接触到实地就立刻抽回手,抬头怒瞪。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虞清嘉这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都不知道该生自己的气还是生狐狸精的气,她内心天人交战,最后一腔怒火都集中到虞文竣身上。有他这么当爹的吗?明明说好领回一个姬妾,结果竟然是男人?

这事如果说虞文竣毫不知情,虞清嘉是完全不信的。见鬼的不知情!现在再回想,虞文竣含糊奇怪的态度,突然塞给她的课程,也都有了解释。

虞清嘉越想越气,尤其是她想到自己干下的那些蠢事,比如拉着狐狸精谈心,比如半夜抱着枕头来和狐狸精一起睡,还有她让狐狸精帮她拿月事带……虞清嘉光想想都觉得她不如死了算了。她又羞又愤,不舍得怨自己,就将火气都发到对面之人身上:“你为什么骗我?”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虞文竣。”

虞清嘉一噎,要不是虞文竣现在不在,她早跑过去找虞文竣算账去了。往家里领人就算了,领回来还骗她说是女子,这叫父亲该干的事吗?虞清嘉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许,慢慢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你为什么要扮作女子?阿父他为什么要帮着你一起隐瞒?”

其实很早的时候虞清嘉就感到奇怪了。不能怨她起疑,实在是虞文竣像是被什么人下降头一样,不光品味突然改变,连行为也一反常态,格外纵容慕容檐。在广陵那几个月,虞文竣又是请老师又是放权,丝毫不像是男人对待姬妾,反而像是对待世交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