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饲养关系(66)

白玊在电话那头说了点什么，张依岚的眉毛瞬间耷拉下去，她挂了电话，说：“白姐姐真可怜，她要加班。”

许向弋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披萨，像个冷酷的吃饭机器。

汪皓给歌开了原唱，拉张依岚到角落里，指了指许向弋：“那个姐姐是谁啊？跟他什么关系？”

张依岚拢着嘴，“是他喜欢的人呀，我火眼金睛，不会看错的。”

汪皓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他瞪大眼睛地望了许向弋几眼，又似乎回想起什么，恍然大悟，“是校庆那天被这个人拉着一起私奔的那个女生吗？好家伙，他风风光光地拉着妹子跑了，留我跟韩骁两个人在那儿搬设备……”

“什么？那天白姐姐也来了？哦哦，对，她是江传大的学姐。”

“喂，你们聊人家的八卦也不用当着人的面聊这么大声吧。”许向弋喝下半听啤酒，敲敲桌面，“我那天不是把东西搬上车才走的吗？”

汪皓八卦兮兮地挨上来，凑在他跟前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啊？有正面的照片吗？让我看看！”

“没有，”许向弋一巴掌把汪皓拍开了，“有也不给你看。”

汪皓撇嘴，“哼，我有她微信，还没删呢，我自己看。怎么她朋友圈三天可见啊——”

韩骁提着蛋糕进门后，一行人展现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闹腾，又是一展歌喉又是群魔乱舞。许向弋作为寿星，被折腾得最惨，脸上的奶油都没完全擦干净，顾不得脏，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他按开手机屏幕，上面有几条未读消息，来自白玊。他一下子支棱起来，寻了个角落查看。

十点钟左右，她已经下班到家，说会等他回来。

消息是一个小时以前发过来的。许向弋忽然心乱，草草抹了把脸，拽起外套就要起身。

“你干什么呢？这就走啦？”韩骁问。

“时间也不早了，”许向弋没心没肺地决定抛下朋友，“一会儿我去结账，给你们包个夜。”

韩骁瞥一眼正在屏幕前嘶吼的汪皓与张依岚，“女朋友催你了？”

许向弋含混地答了个“是”，却见韩骁神秘兮兮地给他塞了个小盒子。

“还是哥哥贴心吧，选了最实用的礼物。款式、味道、尺寸，一应俱全。”韩骁拍了拍许向弋的肩膀，“去吧，享受你的后半夜。”

许向弋从那简陋的包装纸缝隙间看清楚了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脸瞬间红了个通透。

***

许向弋到家时已经过了零点。客厅灯开着，白玊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大概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衣，身上只搭了条薄毯，整个人蜷缩着，光脚露在外面。他轻手轻脚地半跪在沙发前面，本想把她抱回床上睡，可他刚碰到，她就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拉着他说生日快乐。

“还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声，希望不会太迟。”白玊没有完全清醒，枕着手臂起不了身，“我买了块小蛋糕，草莓味的。”

许向弋挡住了身后墙上的已经快到凌晨一点的壁钟，“嗯，我一会儿就吃。”

“张依岚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东西不止一件，怎么办？”

“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愿望。只要我能做到。”

“都能做到吗？”

“嗯，你别提太过分的就行。要我帮你去摘天上的星星有点困难。”

“我保证你都能做到，也……不过分。”

“嗯。”

“第一，我想让你答应我，让我抱你去床上吧，时间不早了，快睡觉。”

“我自己能走……你不要浪费愿望在我身上呀。”

“不浪费，刚才还说答应我的愿望呢，怎么立刻就食言。”

“唔。”

双臂绕过她的后颈和腿弯，把人轻松抱起来。许向弋抱稳了白玊，起身往卧室走，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至于我的第二个愿望呢，对你来说有点难。”

“什么呀？”

“你可不可以……”

“嗯？”

许向弋俯身，稳稳地把她放在床上，却仍然维持着撑着床板的姿势，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他微微侧过脸，正对上她的视线。

白玊清醒了一些，紧张到下意识舔着干裂起壳的嘴唇。

许向弋等了一会儿，目光开始游移，瞥见床头的闹钟，仓促地挤出一点笑容：“已经是是新的一天了，你不用……”

白玊面孔上的羞赧为他的落寞所动，顷刻之间溃散了。她及时抓住了他已然退缩的手，“零点已经过了，但……魔法没有消失。”她抓得有些急切，手掌是温热的，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汗，手指却意外地冰凉，“我的话还作数的，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