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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来妆(184)

还是萧信伸手,揪着她后心的衣裳把她拉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萧信颇有点无语地问道。

他早就觉得她不对了,只是之前院试忙碌,一直没抽出空来问。

许融捂着胸口缓过神来:“没、没什么。”

这种没诚意的答案显然敷衍不了萧信,他转头:“那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许融:“我有——吗?”

因心虚,她拖长了音调,尾音也飘了。

“你看我好一阵子了。”萧信直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感觉?”

许融:“……”

她哪有这么傻,他都问过她看没看够了,又杵到她跟前由她看,只不过他没挑明说,她一肚子纳闷跟忧虑,就也分不出心思管那么多而已。

哪知道他都存着,现在跟她讨说法来了。

许融暂将那一堆事抛去一边,开动脑筋试图找个理由将他糊弄过去。

“你,是不是——”

没等她想到,萧信先开口了,有点迫不及待,却又欲言又止。

许融没听出个所以然,下意识转头看他。

萧信跟她对了一眼,旋即把眼神撇开:“是不是,对我——”

他又说不下去了。

因宴散得早,天色还未全黑,许融借着天光,依稀能看见他脸色紧绷着,有犹豫,紧张,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

许融心里一跳。

他不会是知道了吧?!

虽然她没告诉他,但消息本来来源于萧伦,他长在萧家,若从别的渠道听到什么闲话,不是不可能的事。

让提灯的白芙避远了些,许融试探着道:“二公子,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了又怎么样?”萧信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却不是冷漠的那种冷,而是——好像他自己受了什么欺负一样,又撑着不肯认输,“许你看我,不许我多想。”

许融:“……”

她意识到他们闹了个南辕北辙,瞬间松口气又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替他操心得不行,他倒好。

“二公子,你还是好好念书,”她将错就错地道,“后面路还长呢。”

萧信闷闷地道:“我知道。”

许融见他不曾起疑,倒也放心了,至于他误会的那点心思,她觉得不着急,既然拖了这么久,再拖一拖也不妨。

还是把他的身世落实了比较重要。

虽然今晚萧侯爷的反应有点不对,但许融也记得,太子妃荐来的于大夫曾说过,看不出来萧信竟是早产的……

且说阮姨娘的那个提议在萧侯爷果断阻止之后,就此终结,但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却由此带来了另外一些问题。

与许融没什么关系,是萧夫人出手了。

叫宠妾真爱扎在眼里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她恩衰爱弛的苗头,萧夫人怎么忍得住不上去踩一脚。

这时候,萧夫人又将萧珊丢在一边了,各种针对全冲着阮姨娘本人去,把她的半月一请安变成了每日一次,将人拘到面前来,叫她打帘摆饭,权当个通房丫头使。

阮姨娘在萧侯爷的护佑下,多年来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偏偏萧侯爷公务忙,连着小半月没进后院,只歇在前面书房,阮姨娘想告状也找不到人,熬得人都清减三分后,才终于逮到了萧侯爷的身影,脱离了苦海。

惯例又是早上,萧侯爷在落梅居歇了起来,来寻萧夫人说话,或者说,替阮姨娘出头。

许融等在外面,开始没听见他们说些什么,直到萧夫人急了,声音变得尖利,传出屋外:“——先奸后纳的货色,一把年纪,亏你还当个宝!”

萧珊恰在这时来了,将这一句听得真真的,她脸色本来就有些不好,这一来,由白转青,安也不请了,掩面掉头而去。

许融本来还不十分确定是骂阮姨娘的,这一下,不问自明。

但是——先奸后纳?

这个词所能包含的含义太丰富了,其中就有许融所需要的。

在正院里不好说话,好在萧夫人跟萧侯爷吵着架,也没空搭理子女们,很快就传出话来,叫他们各自回去。

一回到小院,许融就忙问了萧信:“我才听太太说那话,阮姨娘在外面就跟了侯爷?”

萧信怔了一下,道:“嗯。阮家出事后,太太一直不同意阮姨娘进门,外祖母也不同意,父亲不便硬来,将阮姨娘在外面安置过一阵子。”

“那大姑娘——?”

“我小时听人说,是在外面有的。只是父亲怕关碍到珊姐儿的名声,总不许人提起,后来,珊姐儿渐渐大了,从前那些事,也就没人说了。”萧信道。

除了一个萧夫人,她气急了想起来要说,萧侯爷堵不住她的嘴。

许融慢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