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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画家(827)

沈墨伸了个懒腰,走过去便瞧见陆云飞直视的方向,一只土拨鼠正站在洞口遥望远方,仿佛一位严肃的智者。

在4600海拔的理塘,眩晕着吃了顿简餐后,他们再次启程。

卡子拉山上,他们遇到了一只猴子,喂了几瓣橘子。

路上,远远看到了山顶点了白的雪山山尖尖,三人停车,靠着车遥望雪山,各有所想。

路过巴塘4685海拔云端上的卡点后,这一天的奔波终于告一段落,三人入住温暖的巴塘。

早上时他们还穿着棉服和冲锋衣,晚上就已经换上了短裤短袖。

昨天遭的罪、生的病,在充分的分析和思考后,在沈墨的安排和规划下,全部得到改善。

这一天,三人按时吃饭,华婕没有再胃胀气。

上高海拔前及时吸氧,华婕也没有再头疼。

因为停用了红景天,又喝了葡萄糖,华婕今天也没有眩晕和恶心。

于是,这一天只有风景和气喘,虽仍然很艰苦,还要小心翼翼的前进,但总算熬过了最初的磨合期,开始有了甜蜜。

高原的草,高原大团大团的云,高原上的雄鹰、牦牛和土拨鼠,还有遥远的仿佛在天边的雪山。

大家一路行进,看到了往常见不到的风光,也在环山绕河穿隧道时,将偶尔从高山后现出的雪山当做了目标,不断不断的向前。

晚上,华婕窝在沈墨怀里,仍在回想今天见到的风光。

“转过一座山,雨云忽然就不见了,阳光明媚。只是绕过那座山而已,却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另一个季节。”

“人类真的太强了,那样的大山,十几分钟的隧道……”

“行驶过那些险途时,我仿佛也正在征服大自然。”

这一天,因为赶路急,华婕没有画太多的画,却也打了好几张草稿。

行上高原,她的倔强和反抗情绪忽然被激发,越是面临险峻风光和艰难环境,她反而越血液沸腾,神采奕奕。

两个人在被窝里拉着手,渐渐被疲倦和困意战胜,沉沉入梦。

第二天上午出发,在一片白雾烟尘中,他们的车沿金沙江前进,终于离开四川,进入了西藏。

金沙江边草木不胜,仿佛沙漠荒原一般,浅金色的河滩,与浅金色的江水几乎融为一体,铺天盖地,绵延无际。

天气很暖,华婕戴着草帽,只着一件防晒长袖衫,便跑下车,一路喘着行到江边。

脚边有贴地生长的斑驳野草,生长的很稀,却也坚强的点缀着这片黄沙河滩。

更多的是黄色无叶的植物,结刺刺的草果,你从它身边走过时,它会挂在你的裤腿上,随着你离开,合适时落在某处土地,扎入土壤,等待发芽。

远处是连绵交错的群山,第一层是棕灰色,第二层变暗蓝,越远处的山越陡峭锋利,也越接近黑色。

而面前眼下,是无比宽阔的,裹挟着黄色泥沙,和缓流淌的金沙江。

毛爷爷诗中曾提及金沙江——“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可华婕怎么也没想到,金沙江的这一段,看起来居然一点也不汹涌险恶。

它那样宽厚,江水与岸平,仿佛只是铺在黄沙滩上的一张巨大的浅金色的毯。

它那样从容,和缓的从上游而来,甚至没有怒吼,没有涛声,带着浅浅的水波,转着绵柔的弯,又慢慢涌向远方。

经历了那么多的心潮澎湃,痛苦、纠结、恐惧……无尽的烦恼情绪,在看到沙气蒙蒙、烈日炎炎下金沙江的这一刻,忽然都消散了。

华婕站在江边,只觉得震撼。

天地茫茫,灰蒙蒙的。

干燥,烟尘漫天,天、河滩与金沙江几乎融为一体,晃的人眼睛疼。

它甚至不能称之为色彩绚烂的美景,既没有丰茂的草木,也没有艳丽的花丛,直观看起来,它远不如前几天的景色宜人。

可它带给华婕的震撼,却远超之前所有景观。

她望着宽阔、不疾不徐流淌着的金沙江,它冲刷着河滩,带走泥沙——明明具有改变地貌的力量,却不声不响。

它在前进,坚韧却缓慢。

那种大自然的强大、从容和自信,使华婕折服。

心里像有了些什么感悟,令她眼眶发热。

掏出手机,她将电话拨给大学诗词老师。

李教授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华婕便用强压着颤抖的声音道:

“老师,我看到金沙江了!”

“华婕。”李教授的声音很慢,是老年人的稳。

“老师,我看到金沙江了。”她忍不住再次强调。

“你们已经到金沙江边了吗?我听说了你在去拉萨的路上。

“金沙江啊……像唐朝边塞诗一般的金沙江!”李教授的声音也逐渐带起一丝兴奋,不知是受华婕情绪的感染,还是本身就对祖国山河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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