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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梨花凉(248)

作者: 轻碧 阅读记录

他那般的使劲,弄得她几乎要窒息。她已无力挣扎,只得任凭他在她口中肆虐,仿佛要拉着她一起沉沦。不知何时,她所有思绪似都已被抽离,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觉只有身上这个充满了霸道的人,整个人软若春水,只是迎合着他。

他察觉到她的软化,动作变得温柔起来。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慢慢向下,停在了她的腰上,似要去解她腰间系着的腰封,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她腰侧的软肉。她只觉得微痒,忍不住嘤咛一声,缩了一缩。

李晏突然停住了,将脸埋在言欢颈边,不住喘息。言欢却是一愕,侧过头看着李晏,带着一脸的懵懂。

“抱歉。”李晏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是我唐突了。”

他并没有松开她,却道:“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不想再过那样的五年。我不想,像我的父皇和母妃那样,带着遗憾和悔恨过完一生。”

言欢突然明白过来,他这般如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原来是因为她方才的那句,“我就回澜沧,还做我的神殿大神官去,再不回来了”。他竟是在害怕,害怕再度失去她。

言欢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软,忍不住反手抱住他,痛痛快快地道:“阿晏,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无论是什么,都不会让我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白伊端了盘果子进来,见坐在案旁的言欢虽是捧着书卷,但目光却看着窗外,脸颊微红,眼神迷离,神色间宜喜宜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白伊心中奇怪,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言欢身形一震,转头见有人过来,脸似是更红了。

白伊愈发奇怪,“大人可有哪里不舒服?”言欢急忙躲开,“怎会,我好得很。”她其实正在想着昨日李晏强吻她的事,心中又羞又恼,直觉无法见人。

白伊却不放过,以手去拭她的额头,自语道:“莫非是发烧了?”

言欢腾地站起来,“我、我去书房找本书。”说罢,急急蹿出门去,独留白伊在她身后一脸茫然。

言欢疾步进了李晏的书房,“哐”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此刻,房内无人,她靠在门上,将脸埋在手中,久久不曾抬起。

李晏今日被宣入宫,并不在王府中。好在他不在府中,否则她更无法面对。

好半晌,言欢才觉得好受了些,便信步走到书架旁,去看那架上摆放整齐的书册。她看了一刻,不过是些时政要论,她将目光移开去,见到最上面似是有几本游记,便伸手去拿。

那几本书放得甚高,她踮起脚去够,一时未收住了力,将那层上的几本书都带了下来,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那些书俱都掉在地上,有一些薄薄的纸笺自一本书里落了出来,摊了一地。

言欢“哎呀”一声,急忙蹲下身去拾。却在看到那些纸笺的时候恍了神。

那些纸笺俱都是秋樱色的花笺。每一张笺首都细细描了一支洁若新雪的梨花,虽是寥寥几笔,却是雅致出尘。

梨花下,一笔刚柔并济的行书铺排开去,她认得那是李晏的字迹。

永熙十九年,孟春。笙歌落,相思碎,血染红尘哭乱冢;灯火远,人声杳,寒灯纸上梨花霜。日想夜想,阿欢,你在何方?

永熙十九年,伏夏。天已入暑,晚来风仍凉。迢迢银河,繁星点点,都似你的眼。阿欢,相思无药可医,我已病入膏肓。

永熙十九年,深秋。夜风无情,枕上微凉,一朝春去黯魂伤,梨花落不复归。阿欢,你亦一样。

永熙十九年,初冬。昨夜风骤雪急,寒光倒影,每个都是你,笔尖一字一字,换一世铭记。阿欢,你可知道?

永熙二十年,阳春。长相思兮长相忆,淡淡梨花,三千繁华。阿欢,世间唯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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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二十一年,夏末。夜弦三两声,泠泠不得语,不问曲终人聚散,寄君一曲。阿欢,你可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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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二十二年,冬至。平生一顾,至此终年,以我浮生,渡君一梦。阿欢,你已久未入我梦,今夜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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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二十三年,暮春。雪落梨花绽,一年又一年。地老天荒,沧海桑田,我仍守你归来。那日,青冥山中漫天花雨,竟看到你身在其间,阿欢,是梦?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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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手握着这些花笺,呆呆立于当地,一时作声不得。

这些竟然都是李晏写给她的。看那上面的时间,乃是自她坠崖之后直至她意外归来,中间横跨了五年。目之所及,满纸俱是“阿欢”,俱是他的痛,他的悲,他的灰心失望,他的刻骨相思。那些无法言说的沉沉心事,那些无望无际的守候与等待,融于字里行间,仿佛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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