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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凶西北荒(34)

作者: 白云诗诗诗 阅读记录

“大事不妙。”那一瞬间,邹凯文告诉自己:“我完了,我货真价实地爱上这个小家伙了。”

他们在车里一片狼狈,Kevin拿出手帕递过去。

“万一我不来呢?”

房灵枢笑着脱了外套,用那块精致的手帕擦头发,又擦脸:“是不是要我像言情剧一样回答你,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来呀?”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暴雨敲在车顶上,是一阵心悸般的震响。

在那之后,六个月后,他正式地约会他,在马路边上向他求爱。

“任何事情,都可以吗?包括跟我共度良宵?”

房灵枢只会傻笑:“可以!”

他把他打横抱起来,忽然又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他就那么抱着他的baby face,大步流星地往酒店走。

“你疯啦!”房灵枢挣下地来:“耻不耻啊!”

Kevin把他捉回来,他抱紧他,去听他的心跳:“宝贝儿,你心跳得厉害。”

房灵枢打他一下:“狗屁,老子心脏长在右边的,你在左边能听见鬼?”

邹容泽大为惊奇:“长在右边?”

“是啊,我是镜面人。”房灵枢把肚子掀给他看:“小时候医生说我这种小孩最怕生病,开刀特别麻烦。”

“那你可真是天生的特工。”Kevin笑道:“别人若想打你的要害,恐怕很难得手。”

他从背后拥住他,教他向天空去看。

“宝贝儿,在你还未认识我的时候,如果你面朝pole star,你的心脏就朝向我的地方。”他们一齐去看光耀明亮的北极星:“你的心脏,也许是为我而生。”

房灵枢点点头:“你的脸也大如夜空。”

两人面面相觑,都笑出声了。

邹凯文想到此节,情不自禁,又笑出来。

司机师傅觉得很雷,这个色眯眯的美国佬一定没想好事,指不定又在琢磨怎么糟蹋中国小伙子。

他顽强地打开收音机,试图惊醒这个操蛋的美国基佬。

他成功了,因为不仅邹容泽惊到了,司机师傅自己也惊到了。

“紧急插播一则消息,在临潼区秦都医院发生恶性枪击劫持案,犯罪嫌疑人二人现已逃逸,挟持受伤干警一名,驾驶秦A48852救护车,正向洪庆山方向逃窜。市公安局已经全力出警,请长安市民注意安全,如发现嫌疑人行踪,请拨打以下电话迅速告知。”

又播送了一遍。

“先生!请你开大声一点!”邹凯文一面掏出手机,不知为什么,他直觉那就是房灵枢。

手机因为搭乘飞机而关闭,他打开手机,是一则越洋电话留言。

“——金川案的凶手,我已经有线索了,我知道,你约我出来,就是想把那个跟踪你的警卫钓出来,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

“太迟了,灵枢,太迟了。”

“……”

邹容泽大声指挥司机:“不去酒店了!先生!请你送我去最近的警署!”稍待片刻,他更正道:“不,请去长安市公安局!”

一叠小费越过防盗窗,落在副驾驶上。

“请你开最快速度,如果超速,我来赔偿!”

作者有话要说:——久别重逢的邹先生,一颗过期糖,和一个最简单的推理。

有姑娘问我是不是西安人,也有人说看了这个故事,有点不敢去芙蓉路和曲江了。我要说,西安真的很好啊,推荐大家去看看。我在动笔创作这个故事之前,专赴西安取材,我在文中所有关于这个城市美好的描述都完全不夸张,给西安打个call!

第22章 誓言

长安市公安局里一片人声鼎沸, 房正军满心着急, 一急他儿子受伤被挟,二急犯罪嫌疑人手里有枪, 还是两把枪。

房灵枢勇敢, 并且制止了秦都医院的骚乱, 这是好事,但这乱子里有他洗不脱的责任——抓犯人是对的, 但首要是维稳维稳——现在倒好, 把自己搭进去了,还给人家又送一把枪。

这个儿子他关心不多, 但脾气太了解了, 热血上头就是老虎口里他也敢伸个手。今天就是给房灵枢最大的教训, 摸老虎舌头,给老虎叼了。

乱子是捅大了。估计今晚李成立就得去省厅汇报,他这边正在指挥部署,偏偏又有个莫名其妙的美国人找上门来, 指名道姓要找“房正军房先生”。

房正军以为他是报告案情的市民:“叫小陆带他去做个笔录。”

“不是的, 他说只见你一个人。”

房正军回过味儿来, 觉得对方的称呼有些奇怪,这不像一般市民来找公安干警的腔调,而且还是外籍。

他在办公室里见到了邹容泽——他留了个心眼儿,安排在自己的屋里见面,因为听说对方是美国人,又知道自己的姓名——房正军隐约觉得, 此人可能是灵枢的朋友。

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邹容泽轻装简行地来了,他连行李都没拿,下车就奔进公安局大院,司机在车上大喊“你的箱子”,只换来邹容泽一句“送给你了!”

他在沙发上等着房正军,一见他进来,就立刻礼貌地站起来。

“房先生,幸会,我是Kevin邹,邹容泽,灵枢的朋友。这是我的护照。”

房正军有些迷惑,他上下打量邹容泽——直鼻方腮,更兼剑眉星目,颇有点关中大汉的味道,他是传统戏文里喜爱描写的国风美男子,若是白袍冠缨,竟可以扮演七进七出的赵子龙,若是画个红脸带个美髯,扮演关公也不难看。

只是他脸不红不白,倒有些肤色偏黑,身材格外魁梧高大,这和他彬彬有礼的态度形成意外的反差。

房正军注目于他精壮的肌肉,心想,这是个练家子。但他态度温文有礼,看得出十分着急,却还能保持礼貌和冷静,若是不看外貌,倒像个大学教授。

对方客气,房正军自然也就客气,他没空倒水递茶,只拿了一瓶怡宝递过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知道灵枢出事了。”邹容泽拿出手机:“他出事之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想我应该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房正军微妙地看着他,且不去听那个电话的录音,他思量片刻,索性干脆问出来:“你和我儿子是什么关系?”

“恋人。”邹容泽亦大大方方地坦诚:“我已经向他求婚,但他为了回来办案,拒绝了我,我们现在——现在——我相信他还爱我。”

……爱你奶奶个腿儿,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你还在这里表起衷情来了?!知不知道你对面站的是房灵枢的亲爹?!

邹容泽当然看见房正军顿时发绿的脸色,他紧急地补充:“请相信我,我的确不是无关闲人,事发前一周左右,我都在和灵枢保持联系。”

事关紧急,已经顾不得房正军的小情绪了,邹容泽现在只想立刻知道房灵枢的情况,就算帮上一点儿忙都好——哪怕房正军觉得他冒失唐突,那都是后话,先救灵枢才是要务。

他干脆把整个皮夹都打开,以沉稳而快速的语调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现役联邦调查局特工,负责刑事侦查,所在分局恕我无法告知,但您可以从我的证件上自行观察。我卒业于麻省理工大学,是生物化学博士,并且有医生执照,爆破和拆弹我也能给予技术指导,在FBI,我负责犯罪心理调查和侧写。”

说着,他迅速展示了一下他的肌肉:“虽然没有佩枪,但以您的专业眼光,应当看得出,我在徒手搏击方面无需警方保护。”

“……”

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好逼装在大事上,邹凯文平时不装逼,但该秀履历的时候就要果断秀起来。这一波操作很骚,果然镇住了房正军,对方态度立刻缓和起来。

“灵灵是自己跳上车的。”他叹口气:“就是因为他趴在车顶,临潼警方反而不敢射击,弄到最后被逮进车里了。”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房灵枢上车没错,但临潼警方也不是脓包,当时就果断开枪射击,只是未能阻止嫌犯逃跑。

房正军是想到他儿子命也不要,负伤追凶,营救未果,他当然又急又痛,简直肺都要气炸——他的怒火自然不能往战友头上发泄,只好往摸不着的房灵枢头上骂。

他越说越恼火:“说过他多少次,不要冒进不要冒进,吃人家两刀就怒气冲头,个人英雄主义!”

邹凯文可就不答应了:“房先生,那是你的独生子,他现在生死未卜。”

两个男人火星四射地对视起来。

还是邹凯文先退一步:“抱歉,关心则乱,原谅我现在非常着急。听您的语气,似乎灵枢并不很危险?”

“危险也是他自找的!”房正军恼怒:“个人英雄主义影响大局——你以为我不着急?”

邹凯文真的没心情跟这位未来岳父再吵架了,只好强行拉回话题:“有否现场录像,我想看一看,至少让我确认一下他被挟持前的身体状况。”

“就算你是FBI,这个案子也谈不上要跨国合作。”房正军亦息了怒气:“中国公安没这么丢脸,办案还要美国特工插手。不是我民族主义——邹——邹先生,你也要站在我们的立场想一想。如果你是国际刑警还好商量,你只是个FBI,这算什么身份?不可能让你进入专案组。”

“不必、不必。”邹容泽应变极快:“这样,我们换个角度考虑,灵枢他虽然是警察,但他也是普通市民,我是他的男朋友,市民被挟持,我可以作为家属来跟进,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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