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雪月间的温柔(154)

何况，他心里总觉得发慌，毕竟一般人家的小孩大都先学会叫“娘”，两个儿子一开始叫的也是娘——男孩子，先会喊娘比较好。

“可女儿，必须先学会喊爹！”

自然得从四个月就开始教。

虞夏青瞄了眼眼巴巴站在一旁望着他等抱的儿子，顺手推给小梦，让她看好自己儿子。

至于女儿，是他的。

是虞家人的。

小梦无奈。

蓝媚而今已有十二岁，她曾分外好奇地问小梦，为何她儿子姓邢，女儿却姓虞？

念及往事小梦一脸苦涩。

她一早便与虞夏青说得清楚，若生了孩子得同她姓，虞夏青也应了，两个儿子出生时虞夏青在征伐燕国，回来时孩儿已有一岁，错过了孩子长大，他虽也觉得可惜却不忧伤。

见到儿子虽也欢喜，然这欢喜却远不如他当年伐燕大胜，在军中真正有了权势与威望来得重。

何况，小男孩？

他自幼见得多了。

虞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小梦知晓他心怀天下，满心政务，倒也不觉虞夏青冷淡得古怪。

可女儿出生那日，小梦却觉得虞夏青“疯了”。

虞夏青抱着女儿就不肯撒手也就罢了，若不是被蓝子涵拦着，他已抱着才出生的女儿回大京去虞家各位长辈面前嘚瑟。不论是伐燕大胜还是生擒燕国皇帝，又或是扩大大吴领土，种种事相加都不如女儿出生来的欢喜。

当日虞夏青便道女儿得姓虞。

小梦见他得了女儿就变得疯疯癫癫，忧心女儿学她，自然不肯。

不想当日，本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李夫人到了。

虞家在雁渡的所有将领以及他们的家眷也到了。众人站在虞夏青身边，与他一道眼泪汪汪望着小梦。

小梦气定神闲，不管不顾。

说好的孩子同她姓。

可是……

出月子后的第一日，整个虞家都到了……五六百人，浩浩汤汤……

众人望着她，眼中含泪……

小梦认了。

李紫嫣听说此事，特意修书一封给小梦，笑道她着实命好。“虞家四代人，你女儿是唯一的女孩子。虞家最喜欢女儿，最厌恶男孩。你便可母凭女贵。”

母凭女贵？

本可以如此，李夫人见到孙女那日便和和气气拉住小梦的手，让她快些与虞夏青完婚。

小梦不肯。

李夫人抹泪：“好儿媳，这么多年，你依旧不肯原谅娘？你不原谅娘也就罢了，你要走就走吧——孙女留下就行。”

小梦：“……”

蓝媚托着腮帮子笑眯眯问:“邢夫子，你为何不答应呢？”

小梦笑了。

她的目的是振兴邢家，不是嫁入虞家。何况，什么“母凭女贵”？她女儿是她的小宝贝，而不是她用来登上高位的工具。

她也不愿喊李夫人“娘”，她有两个娘。亲娘被养母杀了，养母也在一月前过世。

何况，小梦看着抱着女儿不肯撒手的虞夏青。

从很早开始，她要的就很简单。

她在乎的，不过是她的大鱼而已。

趁着小梦在场，双胞胎又一次小心翼翼靠近虞夏青，喃喃道想要看一眼妹妹。

“找你们娘去！别耽误你爹我抱你们妹妹！乖，乖，叫爹。叫爹。”

小梦又一次忍无可忍：“大鱼，你正常一些！”

虞夏青见她面有怒意，笑吟吟靠近，附身笑道：“女儿是宝物，女儿的娘更是宝物。你们母女，我将用一生来好好保护。”

小梦微微红脸。

九月，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她笑望着他，逗着女儿。仿若拥有整个天地。

嗯？

似乎有什么不对……

“大鱼……你还有两个儿子。”

“儿子？喔。他们不是姓邢吗？乖，我虞家的小宝贝，叫爹，宝贝，答应爹爹，先学会喊爹，再学喊娘，不然爹爹会哭的。”虞夏青抱着女儿，摇着拨浪鼓走远了。

小梦：“大鱼，你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