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悲与喜，都全凭游戏规定。
有些NPC注定被残忍地杀害，最痛苦的死法，每隔一段时间副本重启，就要经历一次那种痛苦。
苏小昔有点难以想象，也不愿意想象。
她只知道，她肯定不能接受这样子打工五百年。
神父不敢透露太多，毕竟他还是打工的失败玩家。
关于克里默的身份，他更加不敢说。
总是含糊其辞地遮掩过去，无论苏小昔怎么哄骗，都不肯吐出一个字。
眼看着正午的太阳越来越烈，苏小昔问不出什么，只好告辞。
下午和晚上，苏小昔又忙活了一阵，把几个邻居名字后的数值都刷到了一百以上。
可惜很明显，大家对她的态度还是没什么区别。
看来和好感度无关。
虽然没有触发什么隐藏剧情或者任务，但苏小昔还是乐此不疲地刷到了午夜时分。
至于克里默，她一直没有看到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临近十二点，苏小昔整理了一下，打算去完成接到的日常任务，去森林边缘接爱丽丝回家。
路过广场的时候，玩家们都在，不过都彼此分散着，神色防备。
恶魔藏在暗处，难以让人心安。
苏小昔默默走在建筑物之间的阴影里，快速从广场边缘路过。
她埋着头，努力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可快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却多了一串男人的脚步声。
苏小昔微叹一口气，回头一看，对上了克里默那双好看而深邃的凤眸。
她柔软清澈的眸子立刻亮起来，“哥哥，你一整天都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很逼真的谎话。
克里默想，如果不是一整天都在偷偷跟着她，又要被她骗到了吧。
“哥哥，我要去森林边缘接爱丽丝啦。”苏小昔朝克里默挥挥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克里默点点头，跟上她的脚步，“走吧。”
“诶？”苏小昔瞳眸放大，感激的光芒四溢，“哥哥也要去森林吗？哥哥是特意为了陪我去的吗？哥哥真好！”
“……不是。”克里默语气冷冰冰地睨她一眼，“只是我的任务在森林里而已。”
“别多想，好好看路。”说完，他又脸上烧得慌地多补充了一句，板着眉眼。
苏小昔却不在意他这凶巴巴的样子，反而翘起唇角，脚步欢快。
白天也这样冷冰冰的口吻，说他的任务和她没关系呢。
嘻嘻，哥哥可真有意思呀~
……
来到森林边缘的时候，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也恰好敲响。
就在脑海里的游戏面板里弹出让苏小昔锁定今日目标的一瞬间，那翻江倒海般的嗜血欲.望再次将苏小昔吞噬。
天旋地转般，差点儿晕倒。
苏小昔连忙扶着树干，胸口剧烈起伏地呼吸着，摇摇欲坠。
这什么狗屁规定，当恶魔就一定要每晚咬死一个人？想当一个好恶魔都不行了？
苏小昔气得拳头能捏出水来，却连指尖合拢的力气都没有，比昨晚蚂蚁噬心的感觉还要难受许多。
她算是彻底明白，这游戏到底对他们玩家充满了多少恶意。
它一定要让玩家们互相猜疑、互相伤害……
苏小昔忍受着水深火热的折磨，完全没注意到克里默早就消失，反而，出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身影。
络腮胡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因为夜晚的阴影投下而显得笑容更加可怖。
他仿佛，是把她当成了目标羔羊，想要杀她。
苏小昔疼得皱起眉头，然后看见游戏面板里蹦出一行新的信息。
【身为恶魔，你被另一个恶魔锁定成目标，恶魔相争，只留其一。接下来，是你们的战斗时间。】
这行信息闪过之后，苏小昔内心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嗜血欲.望全部褪去。
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而对面，那个络腮胡想必也是刚刚游戏面板提醒了他，所以他现在一脸怀疑人生地望着苏小昔，不敢置信，“你也是恶魔？”
苏小昔茫然又无辜地点点头，“难道不可以吗？”
“这不可能！”络腮胡震惊地摇头，“你这么弱，怎么可能选你当恶魔？”
“我也不想的啊……”苏小昔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当恶魔好难，如果有的选，我才不会当。”
“当恶魔难？”络腮胡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你难道不知道，恶魔对其他人都有着绝对的力量压制，杀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这还难？那你还是早点去死吧！不然以后你会发现……更难！”
说到最后，络腮胡突然又变了脸，掏出一把寒芒毕现的匕首，朝苏小昔飞扑过来。
幸好苏小昔离得远，她连忙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