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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花颜(47)

等拿到工资……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可是钱太少了。天天的棉袄也短了,去年就是拿毛线织了袖口,凑合了一年,今年不能再凑合了。夜子筋疲力尽的倒在c黄上,到哪里去弄几千块钱就好了。

大约是冷,夜子做了梦。梦见自己站在露台上,睡袍被深秋清晨的风吹得贴在身上,那些风像凉凉的小手,无处不在的探进衣袖里,带走她的体温。有人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她,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所以放心的将自己整个人都让他揽入怀中。

有一只白色的鸥鹭展开硕大的翅膀,从弥漫着淡淡晨霭的湖面飞过,惊掠起一串水花。

风更冷了。

她把脸藏在他温暖的怀里。

然后就醒了。

夜子翻了个身,天还没有亮,屋子里一片漆黑。天天睡得很香,用后脑勺对着她。黑暗里也可以看到发顶正中那个清晰的双旋,乌黑的头发像是围着这双旋生出来似的。夜子心里酸酸的,伸出手替天天掖好被子。

这天是上午班,早晨九点开店门,开门后全体人员要在店前的人行道上跳舞,说是跳舞,其实和做广播cao差不多。冬季寒风凛冽的早晨,偶有行人也只顾低头匆匆赶路,没人张望。$

跳完舞还要背店训,夜子机械的跟着领班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忽然乔洁捅了捅她,小声窃语:“夜子,有帅哥在看你。”

夜子只当她是开玩笑,没有理睬乔洁,乔洁急得朝她直努嘴,夜子转过脸去一看,还真有人在看着她。

挺标致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站在一部黑色的车子前头,看到夜子望过来,他也并没有躲避夜子的目光,反而对她笑了笑。

夜子认出他就是昨天晚上来洗头的那个客人,心想难道这么早又来洗头?

结果这客人还真是来洗头的,他点了夜子的号码,夜子不好说什么,默默引他到洗头台边,很仔细的帮他围好脖子里的毛巾。

“中午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所以来吹下头发。”

夜子没吭声,很仔细的替他洗好了头发,再交给发型师去吹干。

乔洁因此留了心,这客人果然隔天又来,没过几个星期,店里都知道这位先生来,准要点32号的夜子洗头。这事倒也寻常,因为老板娘开过玩笑,方圆十里所有的美发店,就数夜子是最漂亮的洗头妹。

乔洁因此对夜子说:“喂,他是不是看上你啦!”

“那客人看着就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看上洗头妹。”夜子很平静的咽下馒头,乔洁听得直翻白眼:“洗头妹咋啦!我原来

呆的那家店,有个和我一块儿干活的洗头妹,因为长得漂亮,还嫁了个大款呢!”

这世上到处都有灰姑娘的传奇,总会有王子举着那只鞋,满世界找寻他的公主。

夜子笑了笑,不跟乔洁争辩。

这天下班仍旧已经是十点,夜子拖着疲惫的脚往公车站走,忽然有人从身后冲上来,扯下她肩上的包就跑了。

夜子被扯得一个趔趄,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却又有人从她身后追上去,夜色茫茫中看着那人揪住抢匪,动作利索干净,几下就把抢匪踹在了地上,把包夺了回来。

夜子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直到那人把包递到她面前,她才认出原来就是常来洗头的那位客人。

“谢谢。”

“小毛贼!”他还微微喘着气,忽然又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夜子摇头,默默的接过包,他说:“我有车,要不我送你回家?”

夜子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咧嘴笑了:“励小姐,您不记得我了吧,我姓高,原来在三哥手底下做事。”

夜子神色冷淡:“你认错人了,我不姓励。”

“励小姐……”

夜子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公交站,夜子上了公交车,隔着车窗还看到那个人站在寒风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夜子一直狠不下心来辞工,毕竟快年底了,到处都不景气,只怕工作不好找。天天那场大病后,她手头一点积蓄都没有,

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一天天又拖到拿工资,一共1400块,扣去预支的500块欠款,还有900。

生活费、天天的新棉衣、天天要打的流脑预防针、水电费……

夜子发愁的想,余下的钱恐怕不够再找间有暖气的屋子,现在的房东都要付三押一,随便算算就得两三千块,她上哪儿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