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9)

“请公民出示身份证件，请公民出示身份证件……”电子提示音机械的响起。

门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动，赵路猛地抬头，却发现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走了进来，时间悄然流逝，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迟到了？有事耽搁了？赵路不敢再想，只能强压自己继续等待下去。

长久的等待后，曾瑶终于熬过了海关繁琐的货物检查，她将磁卡插入机器，面不改色的等待核对。“身份核验完毕，0058吴碧霞，欢迎您的光临。”曾瑶心中一喜，面上却丝毫不显，推着货物向海关大厅的出口走去。

门外是灼热的光明，她加快脚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吵嚷，“她……她不是小吴！”听了这句话，四周的辅警试探性地向她围来。曾瑶推着货物转了个圈，做出要返回海关配合检查的样子，突然使劲一推，推车连带着两人高的饲料向着人流密集的区域驶去，一时间惊叫声、吵嚷声、脚步声充斥着整个海关大厅，曾瑶趁乱向外跑去。

安静的咖啡馆，赵路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诡异的平静与难言的情感在他心里混杂成一团，“快来啊……”他轻轻地呼唤着，“再不来我就把两杯全喝光，一口也不给你留，你不是最喜欢红豆珍珠奶茶吗……”一杯已经见底，只剩下一颗粘在杯壁上的红豆，赵路犹豫片刻，用吸管将它吸进了嘴中。一点都不好喝，他想，黏黏的，还有点腥。

血液的腥气在鼻尖蔓延开来，曾瑶捂住腹部的伤口，奋力向未知的方向奔跑着。

这些人绝不是辅警，她想：“尽管拿的只是激光刃，却刀刀致命。他们不仅身手不错，还知道我的强化方向。”腹部的伤口尽管已经开始愈合，却大大减慢了她奔跑的速度。变故往往就发生在一霎那间，绿色的光刃自右上方砍来，她有心伸手去挡，却被左侧破空而来的光刃砍个正着。一两秒的凝滞，血液从左侧脖颈成带状喷射而出，骤然降低的血压令曾瑶暂时失去了视觉。

“不能停，”她用手紧紧的压住脖根处的大动脉，却依然能感受到喷溅到肌肤上的血液，“停了就永远见不到他了。”她奋力向前奔跑着，向着未知的方向。“停下……”她听到背后嘈杂的叫嚷声，追赶的脚步也渐渐消失，“或许是幻觉”她想。

忽然一步踏空，她感到自己向下坠去。“是水的声音。”陷入沉眠的前一刻，她想到了赵路对她说过的话，“K市只有一条河，横贯南北，寄托了人们全部的幸福。”

而她将陷入这冰冷而刺骨的河中，囚渡向永恒的终点了。

奶茶终于见底，赵路将玻璃瓶抱在怀里，仿佛还残留着奶茶暖洋洋的温度。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今日上午，剩余人体实验者进行排查收尾，改造方向为[青]的实验者已于出租屋被警方控制，”赵路瞟了一眼这位改造者被抓捕的实时画面，【没什么特殊的】他想。

“另一名改造方向为[生]的女性改造者企图通过海关……”

“咚咚咚……”本想看看这名勇闯海关改造者的真实面目，却被敲窗的声音打断，赵路侧头去看窗外，却看到母亲正挎着小包站在窗外看他。“你爸爸今天海关的任务结束了，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赵路犹疑片刻，离开卡座。电视里，新闻插播早已经结束，狗血爱情电视剧像往常一样如期播放；推开门，门廊的风铃一如既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每一个凉爽而普通的秋日，柔和而明朗的朝阳铺在地板砖上，仿佛金灿灿的丝绸，映在离开咖啡馆的少年身上闪闪发光。

第7章 未来

尸 检 病 理 报 告

K法[2035]A字第 2729 号

姓名：曾瑶（化名） 性别：女 年龄：20岁 强化方向：[生]

尸体发现地点：三生河下游

解剖化验日期：二〇三五年拾月伍日九时三十分

死因：颈外动脉破裂出血导致失血性休克，最终引起心肺功能衰竭。

法 医 尸 检 解 剖 诊 断

（1） 体表（肘关节、臀部等）散在青紫区（多出划伤擦伤）；左第4、5、6肋骨折。

（2） 组织器官自溶（胰、胃肠、肾等）

注*水流能够有效减缓伤口愈合的速度

血 液 诊 断 证 明

No 项目 结果 参考值 单位

1 白细胞（WBC） 16 4-12 10^9/L

2 红细胞（RBC） 2.31 4.5-5.74 10^12/L

3 P蛋白（PNC） 96 23-44 10^11/L

4 P1蛋白 24 。 。

关于P1蛋白投入临床使用的请示

军司令部：

生命科学协会成员从实验体体内提取出全新构型的P蛋白，命名为P1蛋白。人体实验数据表明，P1蛋白可使空实验体床上回复率提高45%，且无排异反应。根据前期计划，我司拟于X月X日将P1蛋白包络体针剂投入临床使用，参与者均为士官以上志愿人员。借由P1蛋白，联盟的军事水平必将重新起航，拥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