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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下,徒弟在上/九霄长歌(120)+番外

“他最近出差了。”沈眉娇笑着道,“我带了别的朋友来。给我一盘土笋冻,再来个油爆虾、干贝苦瓜羹、腐乳空心菜,还有你的私房酱蹄膀,一瓶啤酒,先这样吧。”

沈眉娇餐牌都没看,就轻车熟路地点好了菜。

老板应了一声就去准备,袁艾听了莫斓笙的名字,便咬咬牙坐到了沈眉娇的对面。

“你说……斓笙经常和你来这种地方吃饭?”袁艾挺直了背僵坐着,勉强维持着笑容问道。

“是啊,他是个老饕,很多店还是他带我去的。”沈眉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袁艾。

女人天生就有的直觉告诉沈眉娇,虽然袁艾已经订婚了,但她一听到莫斓笙这三个字时眼里萌发出的感情,毫无遮掩。

袁艾眼帘一垂,笑容有些勉强,再睁大眼睛的时候,又换上了讨喜的表情。

餐馆上菜很快,因为生意太好,老板亲自上阵当了店小二,端着两盘菜就呼呼喝喝地给上上来了。

凉菜土笋冻也是这店的招牌,淋上芥末酱、花生酱再加醋汁调的沾酱,是沈眉娇和莫斓笙最喜欢的吃法,大热天里凉凉地吃上一口,从舌头痛快到心里,再由舌尖一路爽下去。

不过可惜,袁艾不敢碰,土笋冻里的沙虫在她眼里,扭曲恐怖,让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便只拿了筷子夹些青菜,喝了几口汤,就说自己饱了。

沈眉娇也不勉强她,就着啤酒轻轻松松地吃菜,完全不在乎对面人的想法。

“娇娇,斓笙他……”袁艾欲言又止。

沈眉娇抬眼看她,露了个疑惑的眼神。

“你知道他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袁艾嘴唇微微一抿,眼里便有些愧疚和悲伤的神色。

“怎么了突然间说起这个来。”沈眉娇扔了手上的虾,反问道。

莫斓笙手中的伤,她只是从爱丽丝口中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应该是为了袁艾,但具体的情况,爱丽丝知道得也不详细。莫斓笙一直没告诉过她关于那些伤痕的故事,沈眉娇亦从未问过。在她看来,莫斓笙手掌中的伤痕,并不是残缺,也不是伤痕,而是属于他个人的印记,从来不会影响到莫斓笙的生活和心情,而莫斓笙要传达给她的,亦是这一点,所以她从没问过,虽然那伤痕看起来很痛,但已经过去了。

这些伤痕亦或是伤痛,变成了生命里的胎记,虽然它永远无法磨平,但却再也不会带来伤害,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在意。

沈眉娇眼中的莫斓笙,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就仿佛她在莫斓笙的眼里,不论有多少的过去,在当下甚至未来,她都是独一无二的完整的女人。

没有破碎。

“他没告诉你吗?”袁艾的悲伤里,透出一丝浅浅的满意来,“是为了救我,他的手才给毁掉的。我非常非常的内疚。”

因为想起了往事,袁艾的笑容渐渐收起,眼里的哀伤浮现出来。

“我和他家是世交,从小我就跟在他身后打转,其实按辈份我本来也要叫他叔叔,不过我和他同岁,可不愿意叫他叔叔,就一直‘斓笙’‘斓笙’这么叫着。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一起上幼儿园、小学、中学,甚至一起到了维也纳留学。”袁艾开始说起旧事,大约又想到了什么,嘴边又有了笑意。

沈眉娇却皱了眉头。

她是这哪里要请自己吃饭,分明是来炫耀她和莫斓笙那段青梅竹马的往事。

“刚到维也纳的时候,我们什么事都要自己处理,除了彼此,我们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很照顾我,我们常常一起练琴,一起吃饭,一起大街小巷地淘唱片……现在想想,那段时光大概是我们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光了,年轻,有梦想。”袁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眉娇只是挑了挑眉,并没开口,仍静静听她说。

“后来,有一次考试我没考好,心情很差,所以跟他吵了一架,一个人跑到外面的小酒吧喝酒。我永远记得那个晚上,风很大,我喝了酒醉熏熏的,走到酒吧旁边的小巷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三个……”袁艾有些说不下去,顿了又顿,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三个男人,他们想要……”

沈眉娇给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谢谢。”袁艾缓了缓,才接着道,“好在斓笙及时赶到了。他为了避免出意外,一直跟在我后面。他们扭打起来,有个男人掏了匕首,趁斓笙和另外两个人打斗的时候,朝我刺我了过来。”

那大概真的是段不容易回忆的情景,袁艾捧着杯子的手有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