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片不对外开放的私人海域,沿着海岸建了水上别墅,颇有些异国风情,沙滩很干净,也没什么人,顾琼琳完全无需担心被人围观。
椰子喝到再也吸不上来,她才终于起身,蹲到沙滩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套小孩子玩沙的工具,开始刨沙堆楼。
楼堆得太难看,她站起来,发泄似的狠狠飞起一脚,将自己堆的沙楼给踢散。
沙子扬了满天,她身上的长裙也扬成落花,可她却朝后倒去,一屁股坐到沙上。
脚麻了。
……
隔得有些远的一幢别墅临水的露台栏杆前,站了个男人。
他手肘撑在栏杆上,一手手指尖夹着根燃着的烟,另一手举着杯酒,缓慢地晃动着。浅青的酒液在剔透的杯壁上挂出一圈又一圈淡痕,他不看也不尝,只时不时抽两口烟,口中轻轻吐出一道白烟雾,染得眉眼萧瑟寂寞起来。
从他站着的位置,可以直接看到顾琼琳,他已经这么远远看了她三天。
这三天,她都是一个人。
刘诚给他的资料里,显示的是霍行川与她两人来这里度假,但除了第一天登记时,霍行川出现过外,再后来,便没人见过他了。
顾琼琳一直都独自进进出出。
叶景深心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仍旧未能准确捕捉到完整的轮廓。
手机忽然响起,是度假区的负责人打来的。
这片私人度假区是秦家和叶家合作开发的项目,因为以秦家为主,因此并没多少人知道叶家也参与其中,而叶景深算这里半个老板。
“叶先生,警卫发现两个扮成清洁工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您朋友住的别墅外面窥探。您看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叶景深事先曾要求负责人多关注霍行川一行人,因此出了事他第一时间就向叶景深反馈。
“人呢?”叶景深淡道,视线仍落在沙滩上的人身上。
顾琼琳摔在沙上后,像个孩子似的捶着自己的脚,竟撅了嘴,似有些愤怒,那模样看得他想笑。
“对不起,叶先生,人没抓住,让他们给逃了。”
“我知道了。你们加强保安,多找点人守在他们别墅旁边。要是再发现类似的情况,我要看到人。”叶景深吩咐着,视线却没离开过顾琼琳。
挂上电话,他思忖着是否要过去告诉她这事。
顾琼琳已经走到海滩上,赤着脚在水里踩浪花,虽然三天里都是一个人,但她没有任何不悦,像早已习惯了无人陪伴的时光,反而更加惬意。
她不想见到他,也不想总与他“偶遇”,那么他们……还是别再见了。
叶景深闭眼一口饮尽杯中酒液,睁开眼时就看到她已经坐到海水里。
……
顾琼琳是个旱鸭子,来了三天就没下过海,顶多在岸边踩水。这次出了意外,她踩上被海浪冲来的大贝壳,贝壳锋锐的边缘划过脚底,带来一阵刺疼,她疼得抬脚,没站稳直接摔在海水中,被浪花冲了满身海水。
长裙彻底湿去,浪花还在一*地涌来,她无奈地把脚抬出水面,用手抱到身前检查。
脚板子上果然一道长口子。
她坐在水里,等这阵疼缓过劲去,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没走两步,有人从后面拉了她手臂一把。
她本就站不稳,身体顺势往后倒去,靠进了那人怀里。
“不想看到我,就别转身。”叶景深在她开口前先出声,他的手环上她的腰,将湿漉漉的她抱在了胸前,也让他身上的衬衣湿了一大块。
“叶景深?”顾琼琳果然没转身,“你怎么在这?”
他每次出现,都让人意外。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巧合,能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
他从后面将头俯到她脖弯里,重重抱了抱她,才松开手臂力量。
“我送你回去。”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先松手,我可以自己走。”她低头去掰他的手,奈何他虽松了臂,但缠紧的双手却没任何松动的迹象。
湿去的衣服让两人像粘在一块似的,他胸口的烫意印在她背上,格外难耐。
叶景深见她一心想要脱离他的束缚,唇角便扬了抹嘲讽的笑。
她果然没有回头看他的打算。
“狠心的女人,你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我!”他声音里的笑意,带着压抑的苦,“霍行川呢?他把你带到这里,却三天都没管过你,看来你这情人相当不称职。”
“你跟踪我?”顾琼琳停了动作,眉头倏尔拢起。
举目四望,整个沙滩上除了他们外,空无一人,她无法求助。
“我好奇你们的关系。顾琼琳,你到底在想什么?当初我伤你至深,你毫不留情地与我划清界限,我无话可说,但是霍行川,他明明从没将你放在心上,你和他在一起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