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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寒(37)

她做了什么?怎么在这里。

不!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几乎要尖叫起来,不!不!不会是这样!

她发疯一样推醒言少棣,他惺忪地望着她,突然一下子睁大了眼:“洛美?”似乎震惊无比。

洛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报警的,警察在第一时间内赶到,将她送入医院,将言少棣带回警局。

言氏家族的法律顾问立刻赶赴警局要求保释,常欣的智囊团同时接获消息开始紧急运作。

洛美却处在一种孤立无援的尴尬中,无休无止的盘问、录口供。每复述一次,她就觉得自己又被剥开了衣衫,赤裸裸地被示众。最后她终于崩溃了。

她尖叫,摔一切可摔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发作。医生不得不给她注射镇静剂,派人24小时看护她。

幸好,容海正赶回来了。他走进病房时,就看见洛美被带子缚在c黄上,好像她是个疯子一样。他立刻厉声道:“放开我太太。”

医生说:“她的情绪相当不稳定。”

他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放开我太太。”

大约明白了他是惹不起的,医生示意护士去松开束缚,洛美立刻像个饱受惊吓的孩子,仓皇地想逃出病房,她赤着脚,惊恐地要冲出去,容海正一个箭步搂住了她:“洛美!”

她惊惶地拼命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洛美,”他的声音哑下来,“是我,是我。”

她终于辨出了他的声音,她呆呆地怔了好一阵子,接着就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天昏地暗,自幼失母的孤苦伶仃、成人后艰辛的奋斗、洛衣与父亲的惨死……一切一切的不如意,似乎都在这一哭中爆发出来。她再也无法忍受,她再也受不了了。

他轻拍着她的背,喃喃地说:“哭吧,哭吧。”

她的嗓子已经喑哑了,她哭不出声了,可是眼泪仍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轻拍着她,在她耳畔说:“洛美,以后没有人再敢欺侮你。”他的目光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冰冷而危险,“我会把让你伤心的人一个一个地剔出来。”

他说到做到。

他有最好的律师,为了防止言氏家族向司法界施加压力,他利用复杂的政商网络,将这件事一直捅到了最高层,确保了法官不敢徇私枉法。

言氏家族竭力地封锁媒介,并派人向容海正婉转表示,若能够庭外和解,言氏家族将予以不菲的补偿。

容海正不怒反笑:“庭外和解?可以,叫言少棣从仰止大厦顶层跳下来,我就撤诉。”

这一战已不可避免了。

言氏家族明白后,所有的关节都已打点不通了,而嗅觉敏感的新闻界终于觉察了,无孔不入的记者从言氏家族的旁枝侧系口中知晓了这一“爆炸性丑闻”,并立刻公布于众。

报纸、电视、网络,刹那蜂拥而至。容海正与言少棣,两个发着灼灼金光的名字,迅速从财经版转入社会版,为了拍到官洛美的近照,记者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洛美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房中,不敢看电视、报纸上煽动性的报道,更不敢开窗——所有的长镜头都守在窗外、门外,她无法面对那一切,她迅速地消瘦下去。

聆讯会几乎让官洛美又一次地崩溃。在法庭上,她楚楚可怜,泪如雨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公众与陪审团,还有法官都是人。

最重要的是,言少棣的司机出庭作证,并毫不犹豫地指证是言少棣命他将车开往南山酒店,而后,他带了官洛美上楼,让他将车开走。

这一下,一锤敲定言少棣的罪名。旋即,酒店服务生——出庭作证。因为言少棣是名人,所以他们印象深刻,异口同声地指出,那天夜里是言少棣带着昏迷不醒的官洛美上去开房的。他们都以为官洛美是喝醉了酒,所以没有太留心。

大律师梅芷青枉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也无法力挽狂澜。

第一次聆讯结束,梅芷青就对言少棣说:“认罪吧,这样可以判得轻一些,最多会判十年,如果在狱中表现良好,四五年也就出狱了。甚至,在入狱一两年后,我就可以想办法让你保外就医。”

言少棣默然不语,他长于算计,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利弊。他说:“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栽在那个女人手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