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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394)+番外

三爷只道:“我不喜欢苏乔,在东海我不喜欢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久。”

“您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买他,因为他像东辞啊。”霍锦骁理直气壮地开口,像个孩子,“我长这么大,总共就对两个男人动过情,一个是我师兄魏东辞,他被我杀了,一个是平南祁望,他也死了。他们都不陪我,我只剩下一个人,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个人来安慰下自己。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把苏乔带走?”

话说得很慢,两个名字咬得很重。

她听到三爷呼吸有一瞬间变乱。

“你对祁望动过情?我听说……你们之间的婚约是假的。”他言语间带着试探。

“大概吧,这么复杂的东西我也说不准。唉,三爷,您要真不喜欢苏乔,我不带他出现在您面前就是。”她半真半假嗔道。

“那你嫁我?”三爷逗她。

“可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慢慢就喜欢了。”三爷把她的长发打了个结,又挑散。

“那就等我喜欢了再说。”她把长发扯回,肆无忌惮地拍开他的手。

“你要怎么才会喜欢我?”三爷“哈哈”笑起。

霍锦骁道:“您把我带在身边,多陪陪我,也许我会喜欢上您。”

“好,那你从明儿起,就跟着我,可好?”三爷爽快应承。

“您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她竖起掌。

“对。”他叩掌而上,却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

夜深,屋内红烛摇曳。

魏东辞坐在梧棲宫寝殿的书案后,执笔飞快地画着。霍锦骁坐在他对面的锦榻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吃手里的橘子,一边打量他。

他整个晚上都没主动说过话。

“吃橘子?”她上前,递了瓣橘肉给他。

他偏头避开,目光只落在纸上。

“快完成了?”她便跟着低头。

没有裁过的雪浪纸铺开,上面没有山水、没有鸟兽、没有人物……画的是漆琉的岛图。这几日霍锦骁带着他在岛上到处逛,可不是为了玩儿,两人在探查漆琉岛与明王殿。东辞有个颗好脑袋,过目不忘,走过之后就能记下,到了夜里再慢慢画到纸上。

“嗯。”他应了声,不像平时那样热络。

“生气了?”她把头钻到他眼前,挡去他看画的目光。

魏东辞丢开笔,冷道:“是。”

“哦。”她将橘子扔进自己口中,扯起他的衣袖晃了晃,“我头发乱了,帮我梳梳。”

“……”魏东辞被她推离位置,眼睁睁看着她坐到自己面前,散下满头的发。

她也不说话,头已经搁到椅子靠背上,东辞只得以手代梳,穿过她的发,慢慢缕起。

“你啊……”他有些无奈。

“东辞,我对祁望动过心,也有感情,但始终没能爱上他,知道为什么吗?”她闭着眼,忽然开口。

“为什么?”东辞一寸寸抚着她的发。

“不是因为他曾经拒绝过我,是因为我发现他一直在试图改变我,潜移默化地想把我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三爷,和祁望有点像。”霍锦骁不喜欢被人掌控,但她还是可悲地发现,自己被祁望影响了。

她承袭了祁望某种冷漠,刀锋似的埋在心里。

可她不是他的附属品,她就是她,一个完完整整的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的人。

她愿意爱,但她不会像这世上的大部分女人那样,变成男人的私有物。

这么多年,她只遇到一个人,将她视作对等的存在,相扶走过漫长岁月,不论她经历多少,如何改变,他由始至终都未曾干涉。即便她真的移情别恋,他也一样成全,成全她所有的成长与爱恨。

她爱魏东辞,并非毫无缘由。

从浓烈炽热的少年初欢,到温柔平静的执手与共,至浓至淡,至深至浅,不过如此。

她未尽之言,他都懂。手上的动作停下,他走到她身畔,她顺势靠过去,圈住他的腰。

“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嫉妒你接近三爷?”他揉着她的头,淡道。

“东辞,其实……你要是有些嫉妒,我会比较开心,真的。”她仰起脸。

“你怎么知道我没嫉妒过?”他捏她鼻根,“从我看到你和祁望站在一起的第一眼,我就在嫉妒。我错手致他落崖,那时你看我的眼神,可知有多可怕。”

谁都不愿回忆的瞬间,于他们而言都是痛。

他怎么可能没有嫉妒?

“你不说我都忘了,魏东辞,你骗我杀了你,这笔账还没完呢。”她嚯然坐起,把人推开,年纪一大,她就不爱记这些仇仇恨恨的东西。

“好了,说正经的。”魏东辞把她又拉到怀里,“明天开始你跟在三爷身边,虽然有机会接近他,但风险也很大,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不会让你知道明王海玺的下落,你也不用犯险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