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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327)+番外

将人钉在树上,放血而亡,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妾子女活活被火烧死再慢慢死去,那该是怎样的仇恨?

单纯图利,有更多省事的办法,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杀人灭口。

梁同康生意虽大,但也没听说他曾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最多就是有个不成器的嫡子,做过些伤天害理的事,但被害之人皆是无权势者,报复不到这种程度,而且此事显然针对的是梁同康。

“十八条人命,一个活口都没有,凶手到底与梁同康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此狠手。都说罪不及妻儿,不管梁同康做了什么,也不该累及家人。”霍锦骁一听这话,咬在嘴里的卷子也味如嚼蜡。她想起梁二,他是个好人,爽朗阳光,有大好的前景与理想,没来得及展开就湮灭……

“那就要问梁同康了。我虽与他有生意往来,但也没深交,他的事我并不清楚。”祁望眼无波澜,对此事毫无情绪。

“曲夫人与祁兄是旧交?”东辞忽将话头又转到曲梦枝身上。

祁望倏尔冷盯了霍锦骁一眼。

霍锦骁蹙眉,她从未将曲梦枝和祁望的往事告诉给东辞过。

“那夜你抱着曲夫人求医,对她极为紧张,所以我才好奇一问,若有得罪,还望见谅。”东辞瞧见这目光,不动声色,“据我所知,曲夫人是海神三爷送给梁同康用来笼络他的。曲夫人姓曲,与十多年前东海曲家间有极深的联系,论理她与三爷应该有深仇大恨吧?”

“那又如何?梁同康是梁同康,三爷是三爷,就算梦枝与三爷有大恨,也不会报在梁同康身上,更何况她一个女人,做梁同康外室十几年,依赖着梁同康生存,哪有能力做这些事?”祁望冷道。

“祁兄,你误会了,我从未怀疑过曲夫人。”东辞语气平静温和,“我只是想厘清梁家的恩怨关系,还有曲夫人的死,祁兄难道不想找出凶手?”

祁望笑得冰冽:“想。”

“东辞。”霍锦骁按按魏东辞的手。

东辞便低下头饮茶,霍锦骁这才柔声朝祁望道:“祁爷,梦枝姐走了,我也难过,可事已至此,唯有找出行凶之人,才能替梦枝姐报仇。梁府灭门与梦枝姐的死,其中千折百绕,息息相关,我们只想了解些情况,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梦枝姐的人,当中到底发生了可事?”

“梦枝约我见面,你是知道的。那夜我按约定之时到了地方,等了三刻钟才见着她。她来时就已经受伤,撑着最后一口气倒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梦枝姐可说过什么话?”霍锦骁问他。

“说了,说她做了一辈子外室,并不光彩,不想以梁家之名下葬,所以我给她嫡妻的名分,让她入土为安,有何问题?”祁望站起,盯着霍锦骁,“至于我为什么要以嫡妻的名义葬下她,小景再清楚不过,魏盟主可以直接问她,我不想赘诉。”

“祁爷。”霍锦骁见他动怒,忙也站起。

“我知道魏盟主在怀疑什么,不过你别忘了,昨天一整天,小景都和我在一起,我做过什么,她最清楚。”祁望微勾的唇角是有恃无恐的笑,带着三分怒气,怒的却是霍锦骁。

“昨日我与祁爷一起在七星山给梦枝姐守头七。”霍锦骁就是他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闻及此语,祁望那怒才稍稍去了一些:“我没有别的可说,船上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这早饭眼见不欢而散。

“祁爷……”霍锦骁绕过桌子,心下有些歉然。

“不必道歉。”他看透她的心思,“三日后玄鹰号启程回航,你记着回来。”

没有问她回还是不回,他的语气笃定。

“久闻平南与燕蛟之名,不知在下可否随玄鹰号前往一游?”魏东辞比霍锦骁早一步开口。

祁望与霍锦骁同时望向他。

“东辞?”她不知东辞打什么主意,微愕。

“魏盟主愿意来我平南,实乃平南之幸事,祁某欢迎之至。”祁望回过神,按下怒意,眼里幽沉一片。

————

送走祁望,谁都没有胃口再碰桌上的早点。魏东辞进了书房,霍锦骁跟着他进去,将门关紧。

“东辞,你为何要去平南?”他没同她商量过,就做了决定,她不解。

“去查些事。”他背着她道。

“你还是怀疑祁爷?”霍锦骁走到他身边,“昨日我确实与他一起,他没有离开过七星山。”

魏东辞猛地转身,难得眼中有些愠气:“小梨儿,你是单纯地认为梁府的事是一人所为吗?还是你执意相信祁望而不愿深究?这场灭门之案显然易见是早有预谋的,从老宅被掳开始,一环扣着一环。老宅的人被劫掳,我们和官府都以为人会藏在全州城附近,一直只在全州城附近搜索,却从没想过凶手竟大费周章将人运到石潭来。很显然,行凶的不是一个人,所以祁望虽然有不在场证明,可这并不意味他与此事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