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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297)+番外

霍锦骁不和他争辩,只道:“你几时去两江?”

“三日后吧。”他道。

“梁同康也是这时间离开,太巧合了。”她猛地收紧手掌,袋中银两发出清脆撞击声。

魏东辞此行危险很大,可她又不得跟去,霍锦骁心里真有些不安。

“时间上确实巧。”东辞也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回玄鹰号。”霍锦骁打定主意,想提前回玄鹰上看看。

“也好。”东辞没有阻止她。

霍锦骁抱了银子往后一仰,倚在迎枕上,心里思忖开来。

梁同康若是离开三港,不知那个人会不会跟着离开,若是也离开了,她倒可以趁此机会潜进梁府。若梁同康真是三爷,居所内必定留有证据。

这可是个好机会。

☆、分别

翌日, 霍锦骁起个大早, 悄悄把住了多日的屋子收拾妥当。这些日子在东辞这医馆里,日子过得安逸, 忽然要回去,心里总是不舍。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医馆的屋里院里却都是她与魏东辞相处的画面, 像云谷一样, 满满当当。

天光薄铺,院子静谧,四周的花草经过春雨滋润长得正盛, 她想起闲来无事时东辞指着一丛丛花草细说花叶茎的药用,分明只是普通的花园,被他说得好似神仙妙药,真真好笑。

院里无人, 东辞不像往常那样早起打拳,也不在屋里。

“站在这里做什么?”

正在廊下发呆,她身后便传来他的声音, 清润温和,一如既往。她还没转头, 他就已走到她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 推站进了屋。

书房也收拾过了,不像前两日那样乱,锦榻上放着两个包袱, 地上是个大箱笼,箱笼是当时祁望送来的,包袱大约是东辞自己整理的。

“过来。”东辞坐在锦榻边上,挑了个包袱打开,唤她过来。

“这是什么?”霍锦骁看着包袱里的东西问他。

“药。外用药、内服药,给你分开了。”

包袱里另有小包裹,打开来全是瓶瓶罐罐,魏东辞拣着重要的叮嘱她,从外用药到内服药,头疼脑热、伤风咳嗽、蚊虫叮咬……包治百病。

霍锦骁只听不说,唇角的弧线越勾越高。

就喜欢他絮絮叨叨叮嘱的模样,眉眼平和,神情专注,叫她打心底暖出来。

看他又打开另一个包袱,还要再说,她按住他的手,道:“东辞,瓶上贴着你写的字呢,我自己能看。我不是孩子了,不用你事无大小,巨细靡遗地叮嘱我。”

魏东辞看着压在包袱上纤长的手,脑中却浮现她儿时白胖的小爪子。什么时候长大了,他也不知道,好像走了很长的路,又好像是眨眼之间,她已经变成大姑娘。

“可你还是我的小梨儿。”他握住她的手,暖暖的手十分有力,不似寻常女子的绵软。

“别老说我。你自己也要保重,医馆里的事多,你还兼顾三港武林,多少的烦心,自己多顾着些身体。那些……蛊虫,若是伤身,好歹想想办法祛除了。”她不知不觉温柔。

“放心,不伤身,若还伤身,我也不敢求娶你。”他笑起,爱极她此时春风似的笑颜。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如果这些破虫子还能伤你,你就继续要瞒我?”她钻进牛角尖,顿时沉下脸。

魏东辞低头笑出声来,霍锦骁不依不饶拽他:“你给我说清楚!”

他身躯忽似虎般一翻,将人压在了锦榻后的窗台上。

“小梨儿,我爱你。”

最后一字,消失在她唇瓣上。

淡淡药香钻进她鼻间,化作缕缕情丝,勾魂夺魄,是他的情意与不舍,也是四年不见的思念,如毒如糖,纠缠不散。窗缝里的阳光薄薄一片,将他靠近的眉目照得清晰分明,他已半闭了眼眸,吻来的唇舌比先前更放肆霸道,很快就勾进她唇间,寻了她的甜蜜轻挑慢吮……

半晌无话。

余光温浅,照出春日清晨一场甜蜜告别。

————

港口仍旧充斥着海物的腥咸,被阳光一照愈发浓烈,随着风一阵阵飘开,靠海吃饭的人早就习惯这气味,哪天没闻着反倒心生不安。

吆喝声不断响起,码头的苦力挂着汗巾,穿着短打,趿着草鞋,在船与岸之间来回奔走。天一放晴城市就开始转热,码头没有遮挡,人被阳光晒得肌肤发红,汗如雨下。

玄鹰号今日有批货要卸,船上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祁望坐在码头对面的茶寮里盯着,正捧了大碗茶摇着蒲葵扇听小满禀事,忽然就听到远处一阵骚动声传来。

“什么事?”视线被茶寮的柱子当着,他看不到,便问小满。

小满站到茶寮口一看,也笑了,转头扬声道:“祁爷,小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