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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89)

圆脸女人就道:“钱肯定还你!你先把奖杯放下!”

马尾女人道:“放下就放下,就这三十多年前的破奖杯,还他妈是镀金的,值个屁钱,就你还当个宝。”

她就松开了右手,眼看那奖杯要落地,圆脸女人扑过去要接,古装女人也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要去接。怜江月跨了一步过去,伸出手,稳稳接住了奖杯,一看,第五届国际精品酿酒大赛作物酒金奖。

怜江月把奖杯递给了那圆脸女人,道:“你是包万象的家属?包智美,是吧?”

圆脸女人点了点头,抱住那奖杯,转过身,拉开一只文件柜的抽屉,抓出个木牌,给怜江月看。那木牌上写有“怜吾憎”三个字。木牌一端穿了个小孔。

怜江月就要问她话,那马尾女人不耐烦地催促:“这钱到底怎么说?!”

她皱着眉,瞄着包智美:“包智美,你也不想我去问你哥要钱吧,人那可是大公司,高级白领,你这儿三遍翻不出个一毛钱来,我早就可以去找你哥了,他可是你的担保人。”

包智美道:“你找他也没用,签名是我代签的!”

马尾女人乐不可支:“我还看不出你那点花花肚肠?我和你说吧,这份合同,这担保人的字就算是我们找人代签的,你和你哥都得还钱!你上法院去告都没用!泯市的地盘,甘肃的地盘,你打听打听,并老板的生意,谁敢插手?”她又一叹:“看在我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份上,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啊,你再不拿出点诚意来,也说不过去了吧?”女人指了一圈,“我看你这铺子里的……”

包智美厉声打断她:“酒不能拿走!”

马尾女人笑出了声音,一凝眉:“神经病!我要你的酒干吗?谁他妈不知道你们家的老酒早就卖光了,现在卖的都他妈是批发货加水勾兑的,我说的是这桌子,这柜子。”马尾女人一抹桌子,捻了捻手指,“六花木的原木老家伙,还值点钱。”

包智美咬了咬牙齿,把木牌拍在桌上,又问怜江月:“十二万你有吗?”

“十二万那是重重重金,”怜江月道。

“那你有多少?”

怜江月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你先给订金。”包智美不肯退让,还不耐烦了起来,“你说吧,你到底身上有多少?支付宝里呢?微信呢?”

一直一声不吭的旗装女人这时笑着出来打圆场:“大家好商量,好商量嘛,要不,先来个两千八?”

怜江月一看她,女人干笑着低下了头。怜江月找了张椅子,坐下了,说:“高利贷敲诈你们,你们就敲诈我?”

马尾女人纠正他:“民间借贷!”

旗装女人又抬起了头,对着马尾女人道:“红红妹妹,你看智美这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她大哥又是卖厂,又是卖店铺,生意也不老实做,勾兑的主意全是他想出来的,还找了一群日本人接盘!他就是要把爸妈的生意折在手里嘛!唉,包仁慧这个败家子!智美是很想保住这家店,很想保住万象酒庄的金字招牌,她借的钱全是用来采购原料酿酒的,就是她没学过这个,以前也没干过,你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摸索出来的,毕竟是老包家的孩子,她……”

不等旗装女人说完,红红眼睛一斜,拿出了手机,道:“关我屁事。”她就要打电话。包智美真是急了,把木牌硬塞给怜江月:“一千!木牌你拿走!故事我等这个催债的走了我就告诉你!”

怜江月看了看她,看得出包智美确实很需要钱,也看得出她确实很心疼那金奖的奖杯,要是旗装女人说的话属实,这包智美也算是个有孝有义的人。

怜江月就问包智美:“你借钱真的是要酿酒?”

包智美抓着他的胳膊:“这个节骨眼了,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这和怜吾憎有关系吗?”

怜江月仍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那包智美点头如捣蒜,怜江月说:“木牌你先收起来。”他就掏了三千现金,递给那红红,道:“三千,先当三天的利息吧,三天之后,登门还钱,你有名片吗?”

红红看了看他,并无动作。怜江月就继续说了:“这合同签名细究起来确实很有问题,要是包仁慧去打官司,去法院告你们,你们老板听上去好像生意做得挺大,不过为了区区十二万的小单子去动用些大将,他也没这个必要,说不定他知道了还要怪罪底下办事不利的小喽啰,我说的对吗?不然你也不必在这里和包智美耗这么多时间。”

红红听了,眼中一寒,面色却如常,仍旧带着那阴狠的冷笑,人也很镇定,但是收起了手机,拿了怜江月的钱,抄起桌上的奖杯,边往门口走,边说:“地址在合同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东西就先抵在我这里了,三天后,我在办公室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