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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244)

早先青夜霜就从怜江月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世,如今见了想家这深宅大院,他不由和怜江月说道:“你就赶紧继承这家业算了,你要是个败家子,你败个一辈子你的家业也败不完。”他的眼珠一转:“你说这家里都是些这么年轻水灵的打杂的,我看这想家男丁的基因是真的不行。”他笑着又道,“你要不是喜欢男的,能给他们生个一男半女的吗?”

怜江月没接他的话茬,问全素雅:“住人的地方再哪里?”

全素雅道:“三师兄的卧室就在后头,其余人的在楼下,我带各位去看看吧。”

她便带着众人去看了看了各自的房间。二楼只有一间卧室,宽敞明亮,乃是布置给怜江月的,一楼收拾出了三间客房,显然是匆促之下安排出来的,三间屋子紧挨着,分别是行山,青夜霜和马遵的住所,房间外隔着一道走廊就是水榭,要想出去,须得回上二楼,经过那厅堂。

青夜霜看了一圈后,揉着膝盖和怜江月吐起了苦水:“要出这个楼还得爬上爬下这一通走,我的膝盖实在受不了,痛得厉害,我能和你换个房间吗?”

怜江月并没意见。全素雅道:“你这是烧伤吗?还缠着绷带,是还没好吗?需要我找个人服侍你起居吗?”

青夜霜笑着道:“没事,生活起居我自己能行,就是每天必须要换药,那时候有些麻烦,不过还是算了吧,不想吓着人。”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也就没话了,跟着众人回到二楼,在那大厅坐下,那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了。

日头尚早,全素雅就提议,由她带众人在想家游览,青夜霜积极响应,行山自然是不肯离开他寸步,也答应了,怜江月没有意见,马遵到底谨慎,担心想家耍请君入瓮的把戏,暗中设陷,便也跟着去了。

马遵还特意嘱咐怜江月道:“这里树多,还有假山障眼,又是想家人自己的地盘,万事还要小心。”

他还说:“那剑你不如常带在身边防身吧。”

怜江月却道:“那剑是对付无藏通的,对付人,恐怕没什么用处。”他又说,“至于他们会不会对暗中下什么毒手,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感觉我没那么容易死。”

说完,他一笑,指着一处凉亭问全素雅:“那地方有什么名字吗?用来做什么的?”

全素雅便将那凉亭的命名和来历娓娓道来。于是,这一下午,众人就是游山玩水,听典闻故,傍晚时,回到那忆幽水榭,一个船夫等在岸边,梢来口信,说是想家两位老先生邀怜江月去吃顿家常饭。

青夜霜听了就笑了,道:“家常饭恐怕是没我们的份了。”他就往水榭回去。

行山看了看怜江月,小声嘱咐:“师兄,小心着些,饭菜之类的东西等别人先用。”

马遵亦比了个慎重的眼神,怜江月便跟着那船夫走了。

这顿家常饭在蜀锦绣吃,确实家常,桌上只有想宏图,想孟仲和怜江月三人,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并有桂花酒一壶。

“都是自家种的小菜,闲养的鸡,鲜捞的鱼。”想孟仲坐在主人位,提起筷子说道。

虽是家常小菜,却是色香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怜江月捧起了饭碗就夹菜吃饭。想宏图斟了三杯酒,分到各人面前,道:“这酒是我带来的。”

怜江月又喝了一口酒,清冽甘甜,他道:“好酒。”

想孟仲这时又说:“江月啊,我是很能理解你的心情的,你在外漂泊二十多年,我们对你是不闻不问,如今却因为一份遗嘱接纳了你,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挖苦我们,我们也能理解。”

“挖苦?”怜江月吃着葱烧鲫鱼,一看想孟仲:“我和你们说过的话没有任何挖苦的意思。”

想宏图笑着又给怜江月倒酒:“其实嘛,这个喜欢男的女的和能不能养育下一代没有什么关系的。”

怜江月看了看两人,道:“看来两位已经统一了阵线。”

想宏图一看想孟仲,抚了下掌,对怜江月,道:“好,你心直口快,那我也开门见山了,这遗嘱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你做任何决定,舅舅都支持。”

怜江月问二人:“你们有想花浓的照片吗?听说这是十年前才兴建起来的园子,想必没有她住的地方吧,我想去她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想孟仲道:“老房子早拆了。”他拄着拐杖起身,道:“老照片还是有的。”他就走出了饭厅。

想宏图喝着酒,忽而是泪眼婆娑了:“大姐,我是记得的……”

他擦拭眼角,又闷了一杯酒,道:“她的手工很巧,最得父亲欢心,可她也是……伤父亲的心最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