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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215)

怜江月才要躲闪,耳边忽而传来“咻”“咻”两声,只见两颗石子从他身后飞出,准确地打在青年的天突穴,中府穴,青年人当即僵在原地,一动都没法动了。

怜江月回头看去,看到一个正慢慢靠近他,手里捏着一颗石子的人,一时无话。还是那青夜霜从墙边窜了出来,喊道:“怜江月,这不是你师弟嘛!”

从小路一头走出来的确实是行山,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有些复杂,在这石头村终于又见到了怜江月,他当然是很开心,很欢喜的,可瞥见那青夜霜,他心底浮现了一丝忧愁,又有些开心不起来了,甚至有些不乐意了。行山索性不去看青夜霜了,到了怜江月跟前,一掌劈晕了那青年人,拉着怜江月道:“走。”

第63章 (2)

怜江月却不急着离开,他抽出了被行山抓着的手,道:“等一等。”就转身去搬那睁着眼睛,一动都没法动的青年。但他只有一只手,身上也没什么劲,挟着青年的胳膊看上去十分吃力。行山立马去给他帮忙,低下了头,声音也是低低的,不无愧疚,说道:“是我鲁莽了。”他问了声:“搬去哪里?”

怜江月朝路边的一棵桐花树看了看。

青夜霜这时跳到了他们边上,大说风凉话:“怜江月,这人明显是要来拿你的命的,你一看就打不过他,不溜就算了,有人来帮你解决麻烦,你还给人脸色看,你这个师弟也是担心师兄被人给揍了,情有可原嘛,你干吗对人这么冷冰冰的?”

这番话虽是向着行山说的,可在行山听来却尤为刺耳,他和怜江月师兄弟之间如何相处,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置喙?

行山仍旧看也不看青夜霜,问怜江月道:“这个人怎么还跟着你?”

两人此时已将那青年拖到了桐花树下,怜江月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盖上了青年的眼睛,脱下青年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这靠着树干的青年看上去像是在闭目养神。

怜江月喘着粗气问行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他就因气息不匀掩住嘴咳了起来。行山忙去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焦急地说:“师兄,你也太能跑了,我找了你那么多地方,你最近都在赶路吧?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吧?我在附近一户农家落脚,去我那里坐坐吧。”

怜江月平复了呼吸,摆了摆手,指着东南方向说:“我上怜吾憎那里去。”

他的眼角一斜,睨着蹲在青年边上的青夜霜,一把抓起了他的右手。青夜霜挤着眼睛,“哎哟”叫唤了声,右手里一只钱包落在了地上。行山皱着眉左右观望了几眼,没见到周围有人,忙将那钱包塞回了青年的外套兜里。他不悦地嘟囔道:“什么臭毛病啊,别人看到了,说不定要怀疑我们是团伙作案。”

青夜霜嬉皮笑脸地,像是没听见行山这话,攀着怜江月的臂膀站了起来,一拍屁股,揽住了行山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小兄弟,小师弟,我看你功夫不错,要不往后就跟着我们?”

行山苦着脸:“谁是你师弟?还我们……”

他拍开青夜霜的手,挑起了眉毛问他:“你没别的地方去,没别的事情可干吗?老跟着师兄干什么?”

青夜霜笑呵呵地绕到了怜江月身边,一挽他的左手,伸长了脖子瞅着行山:“哎呀,你师兄还没赶我呢,你倒做起他的主来了。”他拽了拽怜江月的袖子,“怜江月,这是你师弟还是你爸啊?管头管脚也不嫌累。”

怜江月看了看行山,行山原以为他要帮着自己说些话,毕竟从前怜江月无论在师门众人面前或是外人面前素来偏袒他,可他听到怜江月只是又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怜江月的语调是那么冰冷,就连他的目光……

行山看着怜江月——他的目光也是冰冷的,缺乏神采和生气,如同一幅笔触生硬的画,画的是一汪碧净澄澈的死水,死水尚能被风吹皱,画里的湖水却是无论如何也兴不起任何波澜的。行山的心情一时跌到了谷地,他道:“是因为……”

他突然梗住。

他突然是想起了他在耀县的医院里醒来时和风煦微之间的一番对话。风煦微告诉他:“你师兄自己跑了。”

“那他跑去了哪里?他的记忆可能时好时坏……他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李帅?”他着急地询问,着急要下床去找怜江月。风煦微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行山,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和他十几年师兄弟,你还看不出来他根本就没有失忆吗?”

行山还是坚持:“一定是因为他的记忆时好时坏,你怎么不拦着他?应该带他来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