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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200)

大哥还怒气汹汹地瞪着小妹,声音却轻了,只道:“别在这儿烦人了,去,去把那个姓赵的我绑起来。”

小妹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大哥抱着三姐进了屋,关上了门,她朝那屋啐了口,捂住了脸颊走去木柴堆边拿起了一捆草绳。她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心里是充满了怨恨,就去厨具堆里找出了一把水果刀,可临到要出大屋,她换了主意,放下了那把水果刀,挑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平日里刮骨吃肉用的短柄小刀。她把一把小刀收进兜里,一把倒握着,藏进衣袖,去了小屋。

那小屋里,赵达成还没恢复意识,小妹找了团破布塞进他嘴里,趁这番动作时偷偷掐了掐他的人中,赵达成挣了下,忽的是惊醒了过来,他看到小妹,不停挣扎,眼睛睁得铜铃似的,仿佛在求救。小妹示意他噤声,偷摸着往身后高处指了指,赵达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妹就悄声和他说道:“那是我哥,是他逼我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蹲在地上,用草绳松松地捆住了赵达成的手,并把那小刀也交到了他手上。她露出了一副极委屈的表情,声音更轻了:“你出去之后要记得来救我啊……”

赵达成眨了两下眼睛,似是在表达感激,似是在应允她。小妹又假装去紧了紧他脚上的草绳,实则什么都没干,就起身,低着头出去了。

二哥和三姐也在外头,两人正往轿车的方向走去。小妹看到他们,问了句:“你们要去哪儿啊?”

三姐揉着太阳穴说:“我实在很不舒服,二哥送我去老方那里看看。”

二哥道:“你和大哥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晚饭你们先吃,今天就凑合吃点吧。”

小妹点了点头,和两人挥手道别,回了大屋。大哥在抽烟,看到她,一声不吭。小妹陪着笑,挽起了衣袖和大哥套起了近乎:“大哥今晚我下厨吧。”

大哥的鼻孔里喷出了两道青烟,一扬眉毛,冷冰冰地问道:“东西搜过了?”

小妹讪笑着:“哪轮得到我去搜啊,等大哥呀。”

大哥抖了抖烟灰,依旧冷着脸,道:“吃饱了再说。”

小妹笑了笑:“人就在那儿绑着,没事,没事,不着急。”她蹲在灶前往里添了两根木柴,巴结地问大哥:“您说烙个饼吃吃,怎么样?您想吃点啥?我这手艺肯定是没法和二哥比,您多担待呀。”

大哥没搭理她,抽了半支烟,他狞笑了下,道:“等老二把李帅那小子抓回来,看我不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红焖了他。”他这才去看小妹,“清蒸了他的脑,爆炒了他的心,也给老三补补。”

再说那二哥载着三姐将车开得飞快,不出一个小时就赶到了耀县,他把三姐在老方的店门前放下就走了。三姐进了老方的店,一看老方正忙着收拾东西,她有些惊讶,问道:“老方,你不干了?”

老方看到三姐也是意料之外:“你怎么来了?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

三姐说:“刚才有些头疼,现在好了。”

她还是问:“你不干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方叹了声:“不提也罢,收到风声,有两个先前得罪过的人要来这儿。”老方一笑,“年轻气盛,得罪过不少人。”他搔搔头皮,“也不知道他们过来干什么,反正我走为上策,避避风头。”

三姐一思量,摸出两百块,笑着说:“来两包,我先收着。”

老方拿来两个药包,给了她,道:“最后两包了,磨成药粉的。”

他收下钱,三姐收下药包,两人互道一句:“小心,保重。”

这时,天已经黑了,三姐在路上拦了辆电三轮,去了绿林小区。这一进小区,就见小区里有不少扛摄像机拿话筒,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的。三姐拉了个年轻的男记者,问了声:“记者朋友,这是出了什么新闻啊?”

男记者一看她:“你是住户?”

三姐笑了笑:“我来走亲戚的,亲戚住十三栋。”

记者显然很失望:“哦,不是三栋的啊。”

“三栋怎么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三栋下午的时候有人从楼上往楼下撒钱,撒金银首饰!”

三姐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乱得厉害,别过那记者,摸进了三栋,上了六楼,一开门,就见屋里一片狼藉。三姐镇定了情绪,走去了浴室,那浴室里的半身镜朝外打开,镜子后挖出来的凹槽里放着的保险箱大喇喇敞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三姐只觉天旋地转,扶住墙壁勉强站稳了,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轻声念叨:“冷静,冷静……冷静……”

如此过了阵,三姐慢慢能直起腰站着了,她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