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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178)

李帅点了点头,打着哈欠打量这间屋子。屋子还算宽敞,隔出了厨房,客厅和两间挂着厚实的棉布帘子的房间。客厅里有一台二十来寸的电视,电视机前摆着一张矮墩墩的四方木桌,厨房里的土灶膛内微微发红,灶台边上是个大水缸,水缸边上堆着好些木柴。二哥找了个水壶,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往灶里喂柴烧水。

大哥道:“我再去弄些柴。”就出去了。

小妹问了二哥一声:“二哥,小帅的屋是哪间啊?”

二哥指着一卷红布帘,说道:“就那间,是个通铺,平时我和小帅一起睡。”

小妹拉着李帅,道:“走,休息吧,我给你泡药。”

李帅便和她进了屋,帘子后面还有一扇木门,门上有个锁眼,屋里只有一张炕床,床头床尾摆着两只大木箱,床上叠着几床被褥,中间放着一张矮木桌。北墙上开有一扇小窗。窗外就是羊圈,没有窗帘,可外头也没有月亮,因此屋外屋内都十分的暗。

不时能听到风吹打玻璃的声音,还不时能听到斧头劈砍木柴的声音。

小妹说:“哎呀,才九月天就冷得这么厉害了。”

她脱了鞋子,跪在炕床上铺床,李帅过去帮忙,把那张小矮桌移开了。小妹笑着看了看他,李帅在屋里找了找,没找到电灯开关,小妹拍了拍铺好的床褥,说:“你躺着吧,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

李帅就钻进了被窝,目送小妹出去了。

门关上,帘子放下来,外头静悄悄的,小妹的影子还堵在门底的缝隙前。

李帅盯着那黑影,约莫五分钟后,黑影动了动,一串脚步声接着响起,脚步声渐渐远去,那黑影彻底从门前移开了。

李帅就轻手轻脚地爬出了被褥,他先趴在窗口往外张望了眼,大哥还在劈柴,这李家大哥生的虎背熊腰,身体似也是格外的强健,这么冷的夜,他竟打起了赤膊,手起斧落,动作麻利,大气也不带喘的,转眼他的脚边就多了许多劈开的木柴。羊圈外的小路上,一辆车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李帅这么看了一会儿,看到大哥抱起一堆木柴,进了朝南的一间屋子。他便从窗边挪开了,他先是打开了床头的木箱,接着又去翻看床尾的木箱。两只箱子里头都是些越冬的厚衣服,有军大衣,也有时髦的皮夹克,尺寸不一,有的他能穿,有的他穿都嫌小,不光有男式的衣服,还有女式的外套,有的很肥大,有的看山去像小妹的尺寸。

李帅把衣服一件件放回去,阖上了箱子,跳下了床,摸去门边。他趴在墙上听了听,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说话声。他挪到门边,隔着门侧耳倾听,兴许是因为门外挂着厚布帘,他听到的说话声竟比靠在墙后听到的还要模糊。李帅就只好回到墙边,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听着外头的人在讲些什么。

似乎是小妹在说话,声音比较尖细。她说的似乎是:“大哥去知会老东西了?”

没人回答。那尖细的声音又说:“你多泡一会儿。”

李帅闻言,立即窜回了炕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没一会儿,小妹回进来了。她开着门,外头的亮光照进来一些,照出她半边脸庞和她手里的玻璃杯。她脱了外套了,就穿着一件低胸t恤,她坐在了炕边,弯下腰,胸脯冲着李帅,娇滴滴地说着话,道:“来,把药喝了吧。”

李帅就起身,拿过了水杯,他还在打哆嗦,问了声:“这儿有我冬天穿的衣服吗?好冷啊。”

小妹便往床尾的木箱看去,人就要起身靠近那木箱,忽地她一转眼珠,笑着道:“我给你问问你二哥去。”

她就又出去了。李帅一嗅杯里的水,开了窗,把水全倒了出去。

片刻后,小妹抱着一身军大衣进来了,李帅拿过了衣服就穿上,上下摆着胳膊,比划着道:“这衣服是不是有些不合身?有些大了?是二哥还是大哥的吧?他们都比我大一圈。”

小妹道:“这是冬天的衣服,你里面得穿毛衣啊,棉衣啊,那就合身了啊。”

李帅点了点头,道:“那我今天就穿着它睡了,我怕冻。”

他忽而是哈欠连连,和衣躺下就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平稳的鼾声。小妹还没走,在他边上坐着,好一阵过去,她才起身离开。

她关上了门,锁上了门,挂下了厚厚的布帘。

李帅在炕上直等到小妹的足音消失,他才又翻身下床,又去贴着那墙壁偷听。这次他手上多了个玻璃杯,他把杯子罩在墙上,贴着杯底去听。

像是有人开了电视,李帅还是听得很勉强,依稀能从声音的尖细程度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