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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127)

又是一通扫射,可这一次,子弹并没能打穿玻璃,也没能打到车,原来千百岁站在车顶,左右开弓,将两支细长雨刷舞得虎虎生风,这风力将扫射过来的子弹全部卷开,好几颗还打到了吉普车自己身上。

包仁慧光是听到风沙声和枪响,再没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便壮着胆子往外看了看,只见车外狂风过境,黄沙漫天。他直呼:“包智美,你这都招惹的什么人啊?”

包智美高声回道:“一定是并老板的人!”

狂风吹进了车里,黄沙拍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包仁慧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了,把头埋在臂腕间,吼道:“我他妈说的是那老先生!”

那吉普车上还坐着其他人,眼看两把枪拿不下这辆出租车,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和开车的司机竟也拿了枪不停往出租车这里打。还有人往车顶开枪的。形势紧迫,千百岁又一发力,意图以风势助力出租车,甩开那两辆吉普,可老沈的出租车到底有些年头了,经不起这番折腾,整辆车在风中嘎嘎作响,可能随时都会散架,千百岁也不好使出全力,只得是护着出租车躲避子弹。

这时,老沈鼓起勇气往外看了一望,就看到右手边有一个人的手枪枪口对准了车顶。想到要不是千百岁护佑,他八成早就一命呜呼,成了枪下亡魂了,老沈脑门一热,骂了句:“他娘的!”一转方向盘,朝右边那辆吉普撞了过去,包仁慧痛呼了声,包智美的脑袋也撞到了车门上。老沈一看右边的吉普,又是一撞,左边的枪火短暂地停歇了,老沈只觉自己的车越开越快,好像要飞起来似的。

他忽而是信心倍增,又要去撞那左边的吉普,只见那辆车上坐着的摩托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把冲锋枪,枪眼对准了他。老沈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僵住了,车速一下慢了下来。千百岁感觉出来了,用力拍打车顶:“老沈?车子不行了?”

包仁慧也直喊:“老沈!”

他瞥见老沈呆若木鸡,才要伸手去摇晃他,耳边噼里啪啦,一阵枪林弹雨朝着他们就来。

千百岁将手上的雨刷舞得更快了,可冲锋枪出子弹的频率比首枪快多了,而这柏油马路虽然宽阔,但路况不佳,坑坑洼洼的,竟和黄土路一样颠簸,一时间,既要稳住重心,又要兼顾舞风,加上开出树林后,因着狂风,路上的飞沙直往他鼻子里,眼睛里钻,千百岁也有些难以招架了。而吉普车上的人竟在这关头全都换成了冲锋枪,眼看老沈的车或许就要保不住了,马路边斜刺出来一辆电三轮,飞停在了出租车后。开车的是咬着个手机的达成。

千百岁再一看,马遵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右边那辆黑吉普上,伸手就抓了个人出来,扔到路边,吉普车左摇右晃,侧翻在地,那左边的车还在射击,马遵一弯腰,小腿一蹬,以出租车为跳板,又跳去了左边那辆吉普车顶,也把司机抓了出来,丢在了路边,吉普车急停。达成的电三轮跟了上来。

千百岁和马遵站在车顶说话,他问马遵:“小球和邱姐呢?”

“找了个地方,放下了他们。”

达成吆喝了声,朝他们挥舞手臂,马遵和千百岁就去了电三轮上坐着。他们赶上了老沈,互相询问对方的状况,除了包智美的右手脱臼,包仁慧扭到了左手,老沈吓得衣服都湿透了之外,一车人并无大碍。酒也完好无损。

之后一路无惊无险,老沈的车子却有些撑不住了,冒着烟开进了市区。他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了,道:“到了市区了,总不至于有人突突突突了吧?”

包仁慧托住手腕,痛苦地说:“开快些,大会规定十点一定要把酒送到展示柜台,我们刚才耽搁太久了。”

出租车上的时钟显示:9:25。

包仁慧的左手实在很痛,他就将酒瓶递到了后头,叮嘱包智美:“我怕拿不稳,你拿着吧。”

包智美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兄妹俩都露出了一个苦笑。老沈一板一眼地道:“进了市区可不一样了,我看不会有事了,你们也别着急,要是超速了被交警拦下来那才耽搁时间。”

正说着,一个骑摩托车的交警就盯上了他,鸣笛示意,老沈只得靠边停车。

交警打量着老沈的车:“你这车怎么回事?”

老沈下了车,打着哈哈:“开了二十多年了,就成这样了,总跑包车,生意难做啊,就古城跑两趟,那沙子就和子弹似的,您看,我这车门,这轮毂,还有这雨刷都……“

交警狐疑地望向车内:“这车窗玻璃呢?怎么碎成这样了?”

他冲包智美一抬下巴:“你打碎的?”他道,“车上的人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