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9)

周董事家的客厅里，周董事亲手给二夫人倒了一杯茶说道：“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到寒舍来，不止是来喝一杯茶的吧？”

二夫人笑了笑抿了一口茶说道：“周董的茶，自然是好的。不过，我今天来确实是来和周董谈点交易。”

周董事摸摸自己有些泛白的胡茬：“夫人应该知道，前几天董事大会王董事和李董事都以年高病多告假。我今年才60出头，还能为后辈儿孙谋点家产，要是连董事大会都去不了可不行。”

王董事和李董事也是六十多岁，周董事这一番话里的谢绝之意溢于言表。二夫人倒是不恼，伸手给两人添了一回茶：“都是有儿孙的人，谁不想多给自己后面的小辈多挣一点，不若这样明天之后周董再给我决定如何？”

周董事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夫人是女中豪杰，周某人等夫人的好消息。”

二夫人笑了：“那好，今日我就不打扰了。希望再见的时候是咱们谈合作的时候。”

周董事站起来送二夫人口里应道：“自然，自然。夫人好走不送。”

周董事回来客厅就看见自己夫人出来了，周夫人问道：“你这是想和她合作吗？”

周董事拿起雪茄抽了一口：“合作？当然是那一方厉害跟着那一方合作，她既然让我等，我就等等看看。”

周夫人见他心中有计较也不在多问，转身就去那电话约一些夫人出去逛街。

这一天靳衡签完正式合同，江云枫拍着他的肩膀问道：“今天，靳总赏脸吃个庆功酒吧？”

靳衡神色不变把江云枫的手拍下去正经道：“不了，今天我下个早班。”不用说，今天晚上尹水肯定做好几个菜，放上一段轻柔的音乐，在倒上两杯红酒。虽然比不上江云枫的庆功宴但是还是很符合自己现在的口味的。

江云枫回国后两次约人都这样闪躲，他终于意识到好友态度的转变，转头看了看忙着后续工作的小何问道：“小何啊，别忙了，我问你你家老板最近的行程。”

小何头也不抬回道：“上班，夫人送午饭，夫人接下班。”

江云枫锤了一下靳衡的胸口激动道：“我艹，老靳你该不会被包养了吧，你不是要回家吗？我一会儿跟你一起走见见你家金主！”

送爱心午餐，接送下班，看起来好像是金主的做的事，而且接他下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防止他出去偷吃。靳衡的脸先是浮起一层薄红，之后脸色直接黑掉了。怪不得尹水隔几天就缠着自己，都被干的动不了了还要歇一会再来一次。现在想想就是强迫自己交公粮啊！

靳衡的手捏的，咯吱咯吱，响，江云枫一见反而觉得更有趣了。闹着要和靳衡回家，靳衡现在的意识根本没有上升到婚姻层面，让尹水见江云枫等于带他见自己的家人。结婚时出场的靳铭和小妈自然算不上是亲人的。

于是，他装作怒不可遏的摔门而去，在走之前还不忘吩咐小何今晚给江大少安排庆功酒。靳衡刚到楼下就发现司机在等他，他满心疑惑还以为尹水知道他要下早班过来接他，等他走进才发现车上空无一人。

司机下车说道：“少爷是想回家吗？我送您回去吧。”

靳衡没在意，即使他是老宅的人，那一对母子也不敢让他去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法治社会。他点点头就上车了。等到司机停车之后，靳衡揉揉眼正要下车时，司机给了他一个平板说：“少爷，这是夫人给的。说是少爷您肯定感兴趣。”

靳衡玩味的挑了挑眉，癞蛤蟆毒不死人却恶心人啊。伸手接过平板下车就向小区走去了。在等电梯无聊时点开了屏幕，里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后缀为mp4的视频，刚点开时是一阵电流声，画面也不清晰。

几秒后，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看情形状态十分不好，蓬头垢面，衣服也穿的不三不四，背景像是一个复式别墅里她神若癫狂的在客厅里搬砸各种东西，哪怕自己双手鲜血淋漓也不停下。

看似一段恶作剧的视频却让靳衡红了眼，死死捏住平板，不甚平静的走出电梯。至少他当时可以断定这是他们想出，恶心人，的招数，可就当他转动门把手时，画面出现了变化。一个男人走进了客厅小心翼翼地靠近女人。本来力竭的女人却突然暴起拿起锋利果刀直接捅在男子的腹部。

靳衡转身进门把平板向墙壁上摔去，接着如同视频中的女人一般不受控制癫狂起来的开始摔砸各种东西，进门博古架上花瓶，客厅的果盘，餐厅的餐桌餐椅，装饰墙上的画……半个小时的单方面的发泄终于以力竭结束。

靳衡坐在废墟中间，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小时候恩爱美满的父母会经常消失一段时间，为什么母亲在死后没多久，父亲张扬地娶新人进门，为什么外祖家一直没人给母亲讨个公道，为什么父亲在母亲死后就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这一切都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