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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良(33)

作者: 小夜微冷 阅读记录

看罢信,他从盒中拿出盈袖绣的香囊,仔细地瞧,放在鼻边,轻轻地嗅。

我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我不想看了,也不想小解了,打算憋着回去睡。

可就在此时,我看见他头靠在椅子栏上,将信盖在脸上,手紧紧地攥住荷包,然后,一边落泪,一边深情地吻着荷包。

那瞬间,我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想吐,可又无比愤怒。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什么时候对袖儿起了邪念的。

仔细想想,其实有迹可循。

他是个内敛隐忍的人,从不对女人动手,在南方打刘玉儿,是因为刘玉儿要将袖儿强嫁给她堂兄;

在北方打了我,是因为我骂他卖了妹妹。

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愤怒,即便陈南淮是他亲兄弟,他都能算计我去毒杀,他从头到尾反对盈袖和左良傅,大抵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袖儿在一起,也可能为前程考虑,于是存了把袖儿擩给世子爷的心思。

我早该看出来的。

过去袖儿倚在他跟前撒娇,他是那么虚伪冷情的人,可却那么高兴,眼里的温柔怎么都藏不住。

怎么会这样。

我捂着发疼发闷的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不觉,眼泪掉到了手背上。

梅濂,你真让我恶心。

第19章 难堪 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至此,很多在我看起来困惑、匪夷所思、厌恶的事,总算有点眉目了。

当年袖儿长大,有许多好人家上门提亲,都被他婉拒,他总说妹妹还小,不懂事,开始我以为他心思太深,觉得袖儿奇货可居,要用妹妹攀高枝儿,所以一直把她留到虚岁十九,原来,他存了私心。

再想想,白氏再恶毒,总不至于把跟前长大的孩子卖到脏地界儿,而在刘玉儿死后,这恶妇又改变主意,竟撺掇着儿子和袖儿圆房。

我以为她昏聩了,原来她早都看出什么了,或许……撞见了类似今夜的事。

我转身,默默地回到床上,躺好。

没一会儿,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传来,床一塌,他上来了,轻唤了我一声“如意”,见我没动静,他帮我将被子掖好,随之疲累地躺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哪怕他身处囹圄,遇到再险再难的事,哪怕他看见了刘玉儿和那个死婴的尸体,都冷静持重,从不曾这般无奈地叹气。

我觉得羞愧又愤怒

他惦记谁不好,非要惦记袖儿。

陈南淮对自己的妻子死缠烂打,做出百般难看的行动,他不会,这辈子都不会说一个字,越雷池一步。

可就是这样,才叫人害怕。

我彻夜未眠,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天蒙蒙亮时候,梅濂醒了,准备起来穿衣裳。

我顺势转身,将他按倒,撒娇般的枕在他胸口,不让他走。

“怎么跟小女孩似的。”

梅濂搂住我,笑道:“舍不得我啊。”

我哼唧了声,坏笑。

“笑什么?”

他问。

“咱俩现在,真像新婚的夫妻。”

我手轻抚他的脸,笑道:“说起新婚,倒叫我想起盈袖。哎,我当时不敢同她说话,可心里着实记挂着,你知道的,她被陈南淮糟蹋的身子极差,如今要好生将养着,不能行房,谁知左良傅那混账的色鬼,新婚之夜磋磨了她一晚上,你晓得我第二天早上看见什么了?”

“什么?”

梅濂手盖住我的手,笑着问。

“我看见左良傅那厮蹲在婚房门口,给她洗贴身的肚兜和亵裤呢,瞧见我来了,他慌得赶紧把湿衣裳揣进怀里,冰的呲牙咧嘴,笑死我了。”

梅濂摇头笑笑:“看来他真的对咱们袖儿很好啊,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当哥哥的,实在亏欠她太多。”

转而,他脸上浮起抹尴尬之色,拍了拍我的手,柔声道:“我虽是他哥哥,可也是男人,不好听她的闺房事,你以后还是别说啦,怪难为情的。”

我应了声。

若放在以前,我会觉得他说得对,是我失了分寸。

可如今的我,知道他在逃避,越是一本正经,藏在内心深处的恶念越深。

他走后。

我躺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佯装心情愉悦,认真的捯饬自己,可心里却梗得要命。

我想多数女人都这样,一旦察觉到男人不对劲儿,那么她简直比衙门里的捕头还要厉害,会立马行动,仔细地去挖掘更多蛛丝马迹。

记得梅濂刚来曹县任职,在家中多余给袖儿空出个屋子,说妹妹虽然出嫁了,可总有和夫君闹别扭的时候,咱就得让她知道,家中永远给她留间房,哥哥嫂子永远惦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