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336)+番外
燕瀛泽郁郁而去,临出宫门前道,“敢告诉第二个人,你就回家去吧。”
守卫背后一身冷汗,暗道祖宗保佑。三年前上头传下来的命令,有关白子羽的任何事,禁止再提,违者,诛九族!
燕瀛泽喝退跟着的人,背着手朝前走,一摇三晃,标准的二世祖。任谁也想不到,这是皇帝陛下。
他来到闹市口,左右打量一番,丢给旁边卖艺的人一锭银子,抢了人家的锣大喇喇一敲,“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猜人赢钱,一百两一次。”
燕瀛泽敲了几声,不出片刻,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从袖中掏出那副画道,“不要急不要急,每个人都有机会,都排队来看。”
于是,燕瀛泽面前排起了长龙。
第一人说,“这是天师。”
第二人说,“这是门神。”
第三人说,“这是菩萨。”
第四人说,“这是妖怪。”
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
燕瀛泽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看着口不择言的百姓乱说,偏偏还沉得住气,在旁假作好心道,“给个提示,这人喜着白衣,气质卓然……猜对有赏啊……”
直到第不知道多少个人,走过来端详片刻后道,“这人……难道是国师?”
“国师?”燕瀛泽道,“沈昀长这样?”
燕瀛泽认为,面前的人该去看看大夫了。再转头一想,若他每日梦到的是沈昀,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非也。”那人道,“我说的可不是当朝国师,而是……”
他给了个你明白的意思,对燕瀛泽道,“只能意会!”
燕瀛泽将手臂往那人肩膀上一搭,拉到了前方不远处一座茶楼叫了壶茶,“兄台,说说看你是怎么认出的。”
那人道,“你这画这么一团糊,本来我也没认出来啊,但是猛然想起,我多年前远远见到过国师一面,就觉得有……”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三,又改成二,“两分相似。”
燕瀛泽摩挲着下巴,让堂倌找来纸笔,“你将国师样貌画出来。”
那人莫名其妙看着燕瀛泽,有了一丝警惕,燕瀛泽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直接砸在桌上。那人看到银票,双眼都快冒出花儿来了,三两下便将白子羽的样貌画了出来。只是……燕瀛泽将这画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便丢了!
这画的怕不是国师,是天师,还是个比鬼还丑的天师。
忙活了一天,他梳理着得到的信息,前朝的国师名叫白子羽,后来不知道为何,消失不见了。他回宫直接去了甲库,去寻找前朝国师的信息,却未曾找到只字片语。
不应该啊,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怎会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他想找鬼七,可是转念一想,鬼七定然跟林越是一伙的。
燕瀛泽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于是,梦境中那个从来看不清面目的白衣人,再一次出现了。
他说,“……忘了我吧……”
“不要……”燕瀛泽再次惊醒,眼角竟然有泪。
这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燕瀛泽没有了承受的勇气。
到底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到底那个白衣人是不是那个名叫白子羽的国师?为何他完全没有记忆?
如此折腾一番,已经天明。燕瀛泽来到侍卫所偷着穿了一身金吾卫的皮再次溜出了宫。
☆、大梦初醒已经年
燕瀛泽出了宫将昨日那人寻到,带到了邺城最具盛名的“秋暝斋”。这秋暝斋不做别的营生,专程作画。这作画方式也奇特,便是听人作画。
何为听人作画?
打个简单的比喻,若相爱之人分别万里、甚至死别生离。一方相思成疾却连个睹物思人都做不到,那秋暝斋便有了用武之地。他能根据人口中形容的相貌,绘出心中所念之人,不说十成相似,起码也有个七八成。
久而久之,这秋暝斋便在邺城愈发名气大了。
燕瀛泽将那人带进去,让他将白子羽的样貌细细道来,旁边的画师下笔迅捷,不出一炷香,一个人便跃然纸上。
看到成图的那一瞬间,出现在燕瀛泽梦中三年之久的白衣人终于有了具象。燕瀛泽甚至不用怀疑,那便是梦中常常出现的白衣人。纵然画师笔下的人可能不如本尊十分之一的气质,可燕瀛泽就是知道,这人便是他梦中千万般寻觅的人。
于是,燕瀛泽带着一身风雪,在冬夜寒风中,来到了林越的右相府。
林越睡眼惺忪来到燕瀛泽面前,却被燕瀛泽的一身寒气吓得一个机灵便醒了过来。
“皇上你怎么了?”
“林越,白子羽是谁?我到底为何会记忆受损?”燕瀛泽看着林越的双眼,“不许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