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Seoul(79)

“那希望今晚你能做个好梦。”

李昇炫贴上止血贴然后让权志龙躺下来，站起身来把被子帮他盖好。那场演唱会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们彼此的命运，和他们之间的命运。

“留下来陪着我吧。”

权志龙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李昇炫的手，只有最原始的触碰才能让他感受到真实感，就好像他的身边那个自己最想念的人从没有离开过一样。李昇炫算了一下药效的时间，然后点了点头将椅子挪近了些，他问到：

“从前我也是这样陪你吗？”

权志龙摇了摇头，他露出一个好看的浅笑，像是在回忆李昇炫口中的“从前”，他的五指慢慢的扣进李昇炫的指缝中，然后说到：

“从前我们睡在一起。”

李昇炫愣了一下，他似乎没能想象到是这样的回答，可看权志龙的样子也并不是在说笑，他竟然会愿意让一个仿生人同自己榻上安眠，难道就像Even说的那样，权志龙与其他人类不同？还是他只对自己这样呢？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胜利吗？”

权志龙点了点头，他的胜利什么都会改变，就像现在自己握着的那双手和从前的触感并不相同，他也看得出来眼前之人动作的拘谨和陌生，可唯独那双眼睛和从前别无二致，他只是看着，便会心安。

“如果我是骗你的呢？”

权志龙笑着让他凑近些，然后伸手揽上他的后脑勺，在他的唇上留下一吻。李昇炫愣住了，嘴唇上温热的触感那样的真实，他的手撑在权志龙身侧，一时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不知该作何反应。权志龙拉开了一点点距离，额头挨着额头，对他说到：

“那就接着骗我吧。”

第62章 理想

李昇炫看到权志龙琥珀色的双眸中映着自己的模样，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秒，直到权志龙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才反应回来。李昇炫直起身坐回去，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领口，权志龙想起从前胜利对自己说过，当他遇到比较堂皇的情况而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会用整理整理衣服的时间来思考。

事实上，李昇炫确实有些系统混乱了，权志龙的回答总是出乎他的预设，带着满满的暧昧，再加上那个突然的吻，即便他再迟钝也能意识到权志龙和“胜利”的关系不只是停留在主仆关系上，但他也不敢把这感情定义为喜欢，又或者用另一个词来形容——爱。

这太危险了...

权志龙感到有些困倦了，是安神药起了作用。说实话，他害怕李昇炫就这样离开，害怕他不愿回到以前，害怕他永远的把自己忘掉，可他也不愿逼迫李昇炫去做选择，先动心的人是自己，那他可以将前面99步都走完，只等他愿意迈出那最后一步。

“就陪着我到睡着好吗？”

李昇炫顺从的点了点头，他握住权志龙向他张开的手掌心，然后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权志龙合上眼睛，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下来，他能感受到权志龙不时轻颤的手指，他睡着后看起来更加虚弱了，像个一碰即破的易碎品，在淡淡月光的照射下让人的心不由为之一动。

李昇炫就这样陪着他一直到凌晨时分，他将手轻轻的抽出来，然后起身离开，可刚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住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回病床边，将一样东西郑重的放在了权志龙的手心里。

等李昇炫回到他们聚集的山洞中时，姜大声已经帮他将今晚行动需要的工具都准备好了，他看到李昇炫一脸沉重的样子，想起他一夜未归，于是将背包递给他的时候问到：

“你昨晚去了哪里啊？”

“我去找了权志龙。”

姜大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李昇炫一直以来都纠结于从前的记忆，但没想到他会直接去找权志龙。李昇炫却突然扬起了个淡淡的笑，看起来反而像是轻松不少，他说到：

“我把胜利还给他了。”

“你的意思是——？”

李昇炫点了点头，他放到权志龙手心里的东西就是那枚记载了“胜利”所有记忆和意识的芯片。他在见到权志龙之时就感到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跳动，像是人类的心脏一样，他便知道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超过了机械的肉身，直达灵魂的深处。

但很可惜，李昇炫还有无法放弃的理想和愿望，这同时也是他重生后的唯一目标，他不愿同伴们永远苟活在一个狭窄的山洞，所见到的未来永远都是冰冷的死亡，走出这山洞所沐浴到的明媚阳光才是他们理应拥有的未来。

所以他把记忆芯片留给了权志龙，他可以拿着那个芯片去制作一个新的仿生人，他会拥有和从前的胜利完全一致的记忆，就像胜利从没有离开过他一样继续陪伴他。而现在的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和胜利拥有同样外貌的仿生人而已，他或许会在今晚或者未来的任何一天里彻底停止运作，但至少，胜利会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