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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髓(198)+番外

太后脸上浮起失望的神情,只得退了一步道好,“那就再等一等吧,不过另有一桩事要议。翁主刚才同我说起了她与丞相的婚事,陛下原是要为他们赐婚的,因丞相顾念翁主,所以一直拖到今日。眼下好事将近了……”太后复一笑,示意源娢道,“你自己同陛下说吧。”

扶微听了这话,之前的好心情都给破坏尽了。这个拓本的野心不小,居然真的想嫁丞相,要不是还需留着她引鱼上钩,她早就手起刀落结果她了。

扶微看向她,装得很替她高兴,“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源娢颇为腼腆,细声道:“妾不敢瞒上,此次入京,就是为了与如淳再续前缘。不知上可听说过妾与他的事,当初妾随父进京,对他一见钟情。彼时妾未及笄,他说会等妾长成的,可惜后来出了长沙反案,妾与他的联系便断了。后来再相见,妾的心里也惴惴不安,唯恐他有了良配,妾高攀不上。可是前日,妾与他……”与他怎么样,满面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个样子,大事恐怕不妙。扶微不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人,避火图看了好几遍,和丞相只差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她都预先cao练过了。源娢这欲说还休的模样,不是暗指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是什么?

她也没待太后替她解说,压压手道:“朕心里有数了,翁主的意思是,前日你们……敦伦了?”

源娢无地自容,连太后都满脸的尴尬,咳嗽一声道:“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陛下便为翁主做主吧。”

扶微不知这位假翁主对她的事知道多少,当一个女人得知自己的男人和别人有染,是不是都会发狂?所以她一定在等着看她失态吧?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丞相那人,要是那么容易变节,今天的六玺便不会还给她。这招挑拨离间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她是半点也不会相信的。

她摸了摸鼻子,“丞相此事办得不太厚道,今日早朝上要是请婚,我当着满朝文武便可以下令。只是目下朝野休沐,连宗正卿都去汉中喝喜酒了,还请翁主稍安勿躁,再待两日不迟。”

太后却言之凿凿,“陛下千万不能忘了此事,一个不慎万一有子,到时候令宗室蒙羞,就不好了。”

扶微点头不迭,“臣一定放在心上。”一面难堪地歪着脖子感叹,“相父好歹学道深山,竟如此……”后面的话不大好说,温吞笑着,从永安宫退了出来。

面对假翁主的时候不动如山,然而一个人时,就不那么自信了。虽然这个赝品年纪大了点儿,但相貌可说是一等一的好。她不由担心,万一他经不住投怀送抱,屈服了怎么办?万一他忽然觉得废旧物品不利用,白放着可惜了,怎么办?果真两人之间横空多出一个人来,是世上最讨厌的事。这种方面她的地位帮不上任何忙,醋劲是天生的,不管怎么自我安慰都没有用。

春节的第一天,在坐立不安中度过,好在明天充满了希望。

次日她便服随上官照出宫,随行的人没少带,与往常无异。轻便的一架軿车入了关内侯府,缇骑们被安排在另一处吃席,阿照带她进了后面的厢房,推开门道:“臣依照臣的想法,替陛下准备了那些,不知合不合陛下心意,陛下且看看吧。”

扶微快步过去,见案上放着一只精美的漆盒。打开看,里面的东西叫人眼花缭乱。都是她的,她心里雀跃不已,挑了个玲珑的碧镂牙筩托在掌心上端详。揭开盖儿,里面是水红的膏子,低头嗅了嗅,味道真香。可是不知用途,她问他,“这是什么?”

上官照失笑,“是口脂,点唇用的。”

女人装这些东西的容器很多,有银罂,还有翠管。上次为皇后准备的妆奁送到章德殿让她过目时,她就分不清胭脂和口脂,现在细想想,大抵就是一湿一干的区别吧。

阿照是个很靠得住的朋友,他从梳妆盒子里挑了个胭脂棍出来,指了指圆圆的象牙头,“用这个蘸了,一点即成。”

她嗯嗯点头,“我走后,如何避人耳目?”

他说:“臣命人在上房饮酒,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其中缘故。陛下换好衣裳便上车,一切臣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她说好,目光在那堆胭脂水粉间流连,他不宜再停留了,退出来,关上了房门。

正月的第二天,出城游玩的人很多,盛世太平,才有这样不急不躁的态度。大殷是强国,邻邦小国多有附属,贸易方面也不限制,因此西域来的胡人大显其能,或歌或舞或卖特产,天子到这里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乡巴佬,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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