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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白(3)

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可是,遥遥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呢?

他感受过人的温度,就不想再回到冰冷的水里。

他想活在名为张思遥的热闹中,不想再一个人坐在露水清寒的枝头晒月光。

所以,他趁张思遥不注意爬进了她的背包里。

事后很多年,瀚白都无比庆幸那天张思遥是坐她爸的私家车走的,否则他的命运很有可能就终结在安检口上——《性感白蛟,魂断安检》。

既然阴(处)差(心)阳(积)错(虑)地来到了B市,张思遥也只好收养它。同宿舍的姑娘怕蛇,张思遥就带他在外面租了间小房子,安心考研。

于是,张思遥的日常除了沉浸在书海和泡在实验室,就是疯狂撸蛇,正面撸完反面撸,撸完蛇头撸蛇尾。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瀚白不得不承认被抚摸的感觉,很爽。

直到有一天,正在拿着小刀切割鸡腿的张思遥忽然停下动作,伸手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折射出睿智的光。

她扭头看着盘在试验台上打瞌睡的瀚白,严肃地说:“我想起一件事。”

瀚白醒来,歪着脑袋看她,无声地问:什么?

张思遥沉吟:“蛇,好像是有双鞭的呢。”

还没等瀚白反应过来,罪恶的双手已经扼住了他。张思遥的笑容逐渐变态,嘿嘿嘿地说:“小白~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嘿嘿!”

(七)

恩人想看他的那啥,瀚白自然是没意见。只是遥遥到底知不知道,看了他的身体是要负责任的?

紧张,羞涩,还有一点点期待。

可惜张思遥那憨货捏着他的尾巴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可把瀚白急得,要不是没手,他早就自己动手给她看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那句‘蛇性本淫’是多么的精辟。

可瀚白万万没想到,张思遥为了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双×,竟然……

给他找来了一条母蛇交、配。

美其名曰:生物观察实验。

这就很过分了,气得瀚白吃不下饭,不想理她。

既然是实验,就应该她亲自上阵啊,找条母蛇来算怎么回事?他又不喜欢母蛇!

到底是有四百年修行的蛟,生气的瀚白还是很有气场的,玻璃箱内冷得能结冰。母蛇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吐着信子含泪道:大人有话好说,不要吃我啊!

瀚白没理它,看着玻璃箱外拿着纸笔记录、不断催促他□□的张思遥,目光有些幽怨。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白娘子》,大白蛇化作人形来凡间报恩,以身相许与许仙喜结连理……

瀚白福至心灵,醍醐灌顶般开了窍:对哦,还可以这样!

(八)

冬日的休眠期漫长又短暂,浑浑噩噩,一觉醒来,已是春暖花开。

懒洋洋晒着太阳,瀚白察觉到了鳞片的干燥与紧绷,被天雷劈散的灵力渐渐聚拢,游走于经脉之中。他有预感,自己大概到了蜕皮成人的时候。

蛟蜕皮成人可不是什么唯美的画面,他需要绝对安静的隐蔽之所,需要时间和空间,而张思遥的小出租屋显然不是个好的化形之处。

他决意离开,等到彻底成人了再回来报恩,以身相许。

不过,在走之前他得做一件事……

午后,张思遥照例提着实验解剖过的牛蛙来喂食,抚摸他时,平日温顺的瀚白狠了狠心,张口在张思遥手背上一咬,落下四点嫣红出血的牙印。

张思遥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似的丢了瀚白,捂着手尖声狂叫起来。

抱歉,遥遥。我必须给你做个印记,将来才能凭着这印记找到你,才能让你免于其他人的觊觎。

你是我的恩人,只能是我的。

瀚白被啪叽一声甩在窗台上,垂着长角的脑袋,留恋且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做最后的告别,然后从窗户缝中钻了出去,飞速消失在花坛里。

他并没有走远,躲在花坛的灌木丛里,依旧能听到屋里张思遥的大嗓门带着哭腔传来,说:“喂,120吗?我被蛇咬了!要死啦!”

“……”瀚白一阵无言:我不是蛇,你也不会死。

“……啊?什么蛇?我也不知道啊!白色的,头上长了角,超级可爱平时也不咬人的!”

别哭了,遥遥,咬在你手,痛在我心。

“啥?!沙漠角蝰?剧毒?!我完啦!”

别哭了,都说了我没毒啊。

透过玻璃窗望去,屋里的张思遥吸了吸鼻涕,趁着120急救赶来的时间铺开纸笔,竟然开始……

写遗书?!!

一边写还一边哭,哭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唉,是自己多虑了。瀚白颇为忧虑地想:遥遥这么傻,除了他不嫌弃外,还有哪个男人看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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