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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大队(94)

“买好离手!一二三开!十八!大!”

一把干进去五百,捏着手里剩下的十五枚筹码,陈飞脑门上凝起层薄汗。他现在算是切身体会到赌徒的心理了,别说输的是老赵的工资——甭管谁的工资都心疼,就是上面给的任务经费,一眨眼就没了也有点难以承受。以小博大的赌性几乎人人都有,即便是他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亲眼见过大量被赌博害得家破人亡或身陷囹圄的赌徒,可眼下坐在赌桌边上,将手中的筹码置于写满不同赔率的方格之中,衬托于周遭赌徒们“开!”“开!”“开!”的呐喊之下,也难免被这种氛围滋生了内心的阴暗。

但起码他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坐这儿赌,不过是为了给赵平生争取寻找目标的时间,所以在下一次开盅前,他依旧谨慎的将五枚百元筹码放到了一赔二的押大方格里。

“买好离手!一二三开!十一!小!”

得,五百又没了。陈飞有点想骂人。回手一捅赵平生,示意让对方来,自己负责找梅秀芝。可不能再这么输下去了,要不老赵同志下个月得喝西北风。

赵平生接过筹码,等可以下注了,押了五百到一比三十的豹子上。

“买好离手!一二三开!豹子!通——”

荷官的“杀”字还没出口,忽见台子边有个面相儒雅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再低头看赌桌上下的注,表情瞬间拧巴,心说艹,今儿晚上头一把豹子就让人给蒙上了?

同桌的赌客们纷纷朝赵平生投去羡慕中略带惋惜的目光——一赔三十啊,这要押一万,对街房子的首付有了。

一边码荷官推来的筹码,赵平生一边在心里感慨——怪不得这些年怎么抓都抓不干净地下赌场,有需求必然有供给。人的贪欲无止境,一旦尝过这种毫不费力赚到钱的甜头,再去踏踏实实的赚辛苦钱几乎不可能了,有的赌徒不到家破人亡根本就不知道收手。更有甚者,哪怕家破人亡了,还要孤注一掷,待到真的穷途末路,却是追悔莫及。

旁边陈飞刚从一扇打开的包间门里觅到梅秀芝高挑的身影,转头想和赵平生沟通发现所得,突然看见这哥们手边的筹码比刚才多了一大堆,登时虎目圆睁。正诧异着呢,荷官又推来一摞筹码。

等赵平生顺着陈飞的暗示看到梅秀芝,立刻抱起筹码挪到离包间最近的一张赌桌上去。这桌是玩百家/乐的,他一边玩儿一边暗中观察包间里的情况,没多会,筹码又翻了番。

陈飞都惊了——擦擦擦!没看出来啊,老赵同志居然是个赌神!可不能再赢了,再赢下去非得让看场子的盯上不可!

结果没等他来得及提醒对方“你故意输两把啊”,有位身穿白马甲紫衬衫的荷官凑到他们身边,笑盈盈的:“二位今天手气不错啊,要不要来VIP室玩?那里可以签帐。”

赵平生抬手朝梅秀芝所在的一指,端得副混迹赌场老油条的语气:“去那屋吧,我看那屋位置挺正,想必风水不错。”

客套了几句,荷官将他们带入包间。这里只有一张台子,梅秀芝背对门坐着,正和身旁一位头顶半秃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窃窃私语。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她下意识的偏过头,与陈飞视线相对,笑容骤然僵硬。

她张了张嘴,没出声。不能喊“有警察!”,人肯定是冲她来的,被上面知道,她还不如落在警察手里。

“梅老板,你可真难找啊。”陈飞面带笑容,随即偏过头,呼吸间满鼻子的香水味,看似与梅秀芝亲昵耳语,却是说着让对方胆战心惊的低语:“坑到我头上来了,怎么着,想尝尝坐牢的滋味是吧?”

一旁的赵平生扫了眼庄家的牌面,又转头看向梅秀芝。梅秀芝不自在的笑笑,回手拨拢下一缕卷发,皆以遮掩紧张到发抖的嘴角:“陈哥,我得活啊,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捅我一刀。”陈飞抬手扣住荷官发来的牌,扔出两枚筹码,继续低声说:“有些话在这儿不好说,你看你是跟我去车上呢?还是你挑个地方?咱好好聊聊。”

梅秀芝视线一沉:“你们带了多少人来啊?”

“这你不用管,反正今儿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这连锅儿端了。”

陈飞说着,感觉赵平生用胳膊肘撞了自己一下,注意到要开牌了,随手将牌掀开——日,又输了。

似是在权衡着利弊,梅秀芝垂眼想了想,半晌,说:“好,我跟你走,不过你们刚进来就出去,会引人生疑的。”

“是,我打算玩一个钟头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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