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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大队(138)

似乎是被陆迪挑衅过后,他才真正的穿透那层隔在自己和赵平生之间的薄纱,清晰的审视这个陪伴在身边十五年的男人。那些习以为常的关心和照顾,都成了探寻对方心思的线索和证据。但老赵同志亲口说过,有喜欢的人,还非此人不要。所以,那晚的破釜沉舟之举,等他酒劲儿彻底散干净了,只要一想起来就臊得恨不能拿脑袋咚咚撞墙。

贱不贱?硬贴人家都特么不给机会!

“陈飞?”罗明哲看他眼神都直了,“想什么呢?”

“啊?啊……那个……我……我觉着吧……就……”陈飞紧着咽了口唾沫,眼下什么事儿都大不过那颗被花盆砸成烂西瓜的脑袋,“如果夫妻感情冷漠,有可能涉及到婚外情什么的,我这几天……这几天抓紧去走访下死者的同事。”

看表情,罗明哲还算满意。老头儿关上柜门,往大屋走去,在屋内站定,边看边跟他念叨:“有件事儿,你自己知道就得了,别到处说去。”

“嗯?”陈飞一愣。

“不是齐耀祖请我回来的,是于瑞福。”老头儿低头一笑,又抬眼看向一脸诧异的陈飞,“他不是说死不待了么,上面让他推荐继任的人选,他踅摸了一圈儿,觉着还是别霍霍其他人的好,回头再落下埋怨,于是就去找我,拜托我回来。”

眉心微皱,陈飞嗤了一声:“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祸害,是吧?”

“不,他说,是这个团队磨合的太好了,换谁来,都融入不进去。”罗明哲当然不是被夸两句就飘飘然的主,不过确实认可于瑞福的说法:“这是我的问题,是我让你们像亲兄弟一样的互相帮衬,取长补短拧得跟一股绳一样,所以,难免有些排外了……嗨,谁的锅谁背吧,我这次回来,就干到你能接手重案大队为止。”

眼眶一热,陈飞说不上什么滋味的扯了扯嘴角:“咱现在不叫重案大队了,让那傻——哦不是,让于瑞福给改成重案组了,没事儿,我明儿自己花钱做一新牌子换上。”

罗明哲笑着摆摆手:“不用换,叫重案组挺好听的,有那么点港剧的意思……陈飞,我老了,再有两年就真干不动了……你呢,自己长点心眼,别动不动就在领导的神经上蹦迪,争取早点把处分撤了,也让我能回家安度晚年。”

“从现在起,我保证颠着小碎步走道儿,您看行不行啊师父?”

话音未落,陈飞一缩肩膀躲过老头儿挥来的巴掌。

这老爷子——他皱眉苦笑——不高兴打,高兴了,还打!

早点铺的老板娘直到案发当天下午才缓过神来,可也没问出什么东西。眼瞧着一大活人被砸的脑浆迸裂,她除了“啊”出一嗓子,后面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卢念玖他们在天台围栏和花盆上提取到的指纹,系统里没有吻合的。市政监控也调了,拍到了死者被凿中的全过程,以及早餐店那男孩冲出来给尸体盖单子,但,没有天台的画面,更没拍到事发之后有人从楼里出来。

有可能,凶手就住在这栋楼里。虽然大过年的好多人都去父母亲戚家跨年了,但整栋楼六个门洞,合计超过一百二十户,都可以从楼道内上天台。即便刨除一半不在家的,还有六十多户得查,外加死者的亲戚朋友同事,需要走访的工作量着实不小。

春节长假都快结束了,死者的妻子秦丽才带着女儿赶回来。她说一直买不到火车票,机票只有全价的,太贵,她和女儿两个人要将近三千块钱。

陈飞直觉这夫妻俩感情该是不太好,按常理说,自己老公都给砸成烂西瓜了,别说三千的机票,三万也得赶紧回来奔丧啊。所以他没一上来就问廖志刚是不是和谁有什么纠纷,而是和对方拉起了家常,问问工作,问问孩子,问问怎么走到一起的。

在询问秦丽之前,已经通过走访廖志刚的同事掌握了部分背景信息。廖志刚非本省人,大约十年前,他从外地应聘到本市十三中任教。他现在住的房子是学校分的,作为被评选为省级特级教师的奖励。和秦丽是七年前结的婚,并通过他的关系将秦丽与前夫的女儿姚欣从一所破学校转入十三中就读。两人婚后感情平稳家庭和睦,没人听说他们夫妻俩起过争执。至于外遇,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儿,同事说廖老师在学校都不怎么和女同事单独相处。

秦丽在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做收银员,那地方以前是个副食店。她说,自己和廖志刚是在工作的地方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刚离婚,带着女儿和老父亲一起生活。女儿受到父母离婚影响,成绩严重下滑,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让她心力交瘁。有一天她被班主任请家长,被告知姚欣一礼拜旷课三天。可她完全无力管教,说什么也不听。她自己就是初中没念完出来工作的,深知没文化的苦,万不希望孩子再走自己的老路。回到单位,她心不在焉算错了账,少收了一单价值将近百元的货款,领导不但要她全额赔偿,还多罚了一倍的货款以作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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