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林殊锦说。
“好好的这么倒下去。”阿夕说，“我觉得明天我们也应该带着一起去赛前体检一下，这种小问题大了就挺致命的。”
训练室内，佟峰的声音很大。
“啊？啊！没事吗你……真的吗真的吗？比赛前含一颗巧克力会好一点，嗯嗯，当然担心的啊。”
林殊锦的目光瞥了进去，就看见佟峰在对着电话不停说话：“嗯嗯，我会注意的，下场比赛见啊，嗯嗯。”
这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和尤亦池打电话吧。
林殊锦额角一跳，一股子酸劲儿往上翻，差点没把五脏六腑腐蚀了。
看佟峰挂了电话，林殊锦大步走上去找他道：“是谁？尤亦池？”
“啊嗯，我听说他晕倒了。”佟峰说，“就打一个电话慰问一下……”
林殊锦完全知道了，原来不是打不通电话，尤亦池这是把他拉黑了。
他看着佟峰，眼神冷淡，显然把佟峰给弄得有些怕，也小心翼翼回看他。
“手机借我。”半晌林殊锦垂着眼道。
“哦……好。”佟峰似乎感觉到他的低气压，马上把手机递过去。
“你先拨尤亦池电话。”林殊锦说。
佟峰缩着脖子拨了电话，又再次递给林殊锦，林殊锦贴着耳朵听见里面响了两声，尤亦池又接了起来：“喂？怎么啦？”
“怎么了。”林殊锦冷冷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尤亦池沉默了一下，叹气道：“林殊锦？”
“是我，你怎么样了？”林殊锦转过身去，慢慢踱步道门口，“不接我电话，拉黑我，可以，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尤亦池道：“你关心……”
林殊锦蹙眉催促道：“快点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低血糖啊……”尤亦池说，“屁事没有……有屁事也和你无关吧。”
他低声道：“还有我没有拉黑你，刚才是手机没电了，刚充上，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佟峰的。”
“……”林殊锦眨眨眼，“哦。”
“嗯，知道我没事儿了吧。”尤亦池说，“下把就是我们打了，让你队员好好打，谁进都不留遗憾呗，别关心我了，多关心关心你队友吧。”
林殊锦道：“……你可真会说场面话啊。”
“我是真想赶紧打完赶紧休息，这不都累得低血糖了啊。”尤亦池说，“……好累的，林殊锦。”
林殊锦听见他最后的几个字，黏黏糊糊的拖着音，像极了以前和他撒娇的样子，会让林殊锦完全放下防备剩下的全是心软。
“……真的好累的。”尤亦池又嘟囔了两声，忽然又清了清嗓子，声音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所以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一周后见吧，林殊锦。”
“注意身体。”林殊锦说，“一周后见……”
尤亦池没等他说完已经把电话挂了，林殊锦捏着电话半天垂下手，想起来这是佟峰的电话，又回头给了他。
“池哥怎么说呀。”佟峰看林殊锦脸色不妙，问道。
“他说是低血糖。”林殊锦抿着嘴，把嘴唇都抿白了，“……算了，你们继续吧，我回去了。”
外面在下雨，林殊锦出了俱乐部坐进了车内，看着玻璃上斑驳的水珠模模糊糊涂了一层，剩下雨打车顶的沉闷声音。
林殊锦双手捏着方向盘，趴到了上面。
……
尤亦池张开手指用力捏着自己的后颈，靠到了后面的床铺上。
一会有人进了他的宿舍，VIS把手里的药放到了他床头，给了他一杯温水：“先喝吧。”
“谢谢。”尤亦池拿了药仰头吞服，喝了几大口水，叹了口气。
“之前颈椎就有问题，为什么不说？”VIS看着他说，“我说为什么你上次要和我一起去理疗馆，其实那时候就不舒服了吧。”
“不舒服不是正常么……我又没想太多。”尤亦池握着拳头不紧不慢翘着自己的肩膀，头靠着墙壁，额前的头发垂在眼前，很好地盖住了眼神，“就你一个人知道啊，别说出去。”
“虽然我知道世界赛不打很遗憾，也只剩下最后两把了。”VIS说，“但如果你有任何的问题，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尤亦池搓了搓脸，他手缓慢挪动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酸胀感让他不舒服，而更不舒服的当然另有原因，巨大的怨气无处发泄，他忽然一拳头捶在床上，床板都在震动：“我真他妈烦，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啊！？艹，还两把？就两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