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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77)+番外

作者: 清歌如觞 阅读记录

他以为呢,她是有多想见司夜离?她也巴不得离他远远地,谁让他的小妾先去招惹她的,她若好欺负,还真当被人踩在头顶上,背地里活该骂她了。

“那好,烦请你去告诉司夜离,他的宠妾秀怜将我养的花全砸了,你问他怎么办?他管,就让他按规矩来办,反正你们最喜欢讲规矩。他不管,那只好我自己去拿人了。”朝夕说罢,冷冷看着伯恒。这个管家她是第一次见,趾高气扬的样子估计和他那个主子也差不多,否则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这句话了。她对伯恒没好感,连带着对司夜离在心底也骂了上千次。

伯恒听了只想冷笑,不过几盆花也值得大题小做,刚想说府中多的是盆栽,让她自己去挑几盆便是。哪知触到朝夕凌厉的眼眸,和她漠然凝注在他身上的视线,犹如被雷击中般浑身一个冷颤,顿时转身再去禀报。她幽深的眸底不笑时会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当她撩眸时,那种清淡的轻蔑会令人无端的恐惧,她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神,通身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势,这种气势伯恒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从未发现过。他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被她这样看着,任何人都该被踩在脚底下,臣服于她。

“啪。”司夜离甩下手中的紫毫笔,点点墨汁研开在宣纸上,被泼染成一片,杂乱无章。流锦深知已惹恼了司夜离,放下手中的墨砚,退开到一边。

司夜离已贵为辅相,实难再有事能激起他的怒火。唐枫对这个司夜离肯用些手段的女子颇有兴趣,但见流锦这般伶俐的人都识相的退到一边,他也就摸摸鼻子,不淌这趟浑水了。

到是鲁潇然听了伯恒的禀报,静默半晌道:“外头的雪似乎下大了,不如就先让她进来吧。”他侧首望了望窗外苍白如纸的天幕,雪花渐渐落在轩窗上,已能映出一片浅淡的痕印,院中的梅树都渐渐成雾霭模糊,他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个女子,再怎么样,都不是她的错。这件事他虽不说,心底却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他们利用了她,撇开她的性情为人不说,都不该牵扯上她。

司夜离哪里又肯听他的,只稍稍压下怒火,冷然问伯恒道:“她跪了有多久?”

伯恒恭敬道:“已有半个时辰。”想了想又道:“怕是夫人也在怒火中,您若不理会她,怕是她要闹到秀夫人那边。奴才以为她或许是想借此事引起您的注意,也并非只是几盆花的问题,不过是想让您哄哄。”

“别理她,她爱跪就让她跪,她想闹就让她闹,你以为秀怜那边是她想闹就闹得起来吗?妄想以几盆花来要挟我?”司夜离冷哼道:“当真还是愚笨至极。”她若还是以妇人之见觉得他是因上次兰晴语落湖那件事而冷落她,以此来向他示落,那这样的办法也太愚蠢了些,她该想些更好的办法。只是,不管她怎么做,他早在新婚那夜就对她说过,他对她的厌恶不存在任何人之上,只她是宁朝夕,若她还这般笨,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因为他,是绝对不会帮她的,也不会听她的任何废话。

司夜离既是铁了心不管朝夕,伯恒只管把话带到,料她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宁浩又远在边疆,没有人为她撑腰,她再尊贵也苦于无计可使,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月落西沉,苍白凝鹭,霞光晚照。她背对着光,橙黄的金光照在她脸上,如镀上了一层迷离的仙气,恍如她一转身便会飘忽不见。地面上早已铺上了一层白雪,此刻将她的身影投射在雪地上,翻飞的大氅,纤细的身姿,耀得人睁不开眼。

她跪了许久,腿脚早就麻木,御寒的大氅被雪打湿,又冷又饿。恍惚间头顶笼下一片阴影,她寻着声响慢慢抬起头,只听伯恒道:“爷说了,夫人想跪就跪,无人能左右夫人,但爷正在忙着处理朝事,实在没有时间见夫人。至于秀夫人那边,相信夫人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孕妇,改明儿爷派人送几盆花给夫人便是。”伯恒毕竟伺候司夜离久了,说话总是圆滑些,反正意思带到了,宁朝夕若再为难孕妇,传出去也是她自己脸上无光。

伯恒说罢,也不再理她,自去了。府卫们远远看着她这边,以防她闯进夏玉阁,并未打算要将她扶起来。无人搀扶,朝夕起来并不容易。既然司夜离如此绝情,她也无需再碰钉子,这笔帐她记下了。朝夕愤然起身,她已经明白,就算见到司夜离他也依旧是这么几句话,依旧会包庇秀怜,或许他的话还会更难听。

进入夏玉阁需一道拱门,朝夕被拦在拱门外,却是能由着拱门透过莲池隐约看到对面的楼宇。待她勉力站起时,却见楼宇的转角处一禺,有数人站着,似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