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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403)+番外

作者: 清歌如觞 阅读记录

“那行,你顶住,我就不拖累你了。”朝夕干脆说完,放开一直扯着幻术的衣袖,幻术也找准时机将蒙面人引向另一侧,好让朝夕有机会逃走。然而蒙面人冷然一笑,像是早就看透了他们的诡计般,手中剑光斑驳,掠过层层人影,直朝着朝夕颈侧划去……

将最后一个蒙面人了结,结魄扯开他们蒙着的黑布,先前打斗竟都未发现他们身姿灵活是因为都是女子,只可惜他们脸上早已都被破了相,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想来都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才刻意伪装过自己。那么究竟为何要伪装自己呢?他们是什么身份,谁派他们来的?结魄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司夜离抿唇不语,会不会是宁浩派来的,他一直都在怀疑宁浩的身份,依着宁浩的性子也不该在这时候派自己人来打草惊蛇。自从望江楼被他铲除后江湖上已然不再听到玄月宫的消息,他私以为望月已死,望江楼中的女子死的死散的散,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幕后真正的黑手是谁,怎么可能找到他来报仇呢?虽在望月死后他确然派人去寻找过玄月宫具体的位置,但那时江湖上就传闻玄月宫解散了,其宫主不知所踪。从这之后他追查宁浩的这条线也断了,但这无碍他对宁浩会放下戒心。虽不知宁浩是否知晓他一直在怀疑他,但两人这些年在朝堂上几乎水火不容的情势来看,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背后会做些什么都能猜到一二,选择什么样的人无疑就会暴露自己,宁浩不会那么蠢,看他布局引诱自己上钩就十分清楚了,差点让他中计,最后还是因着宁朝夕才化险为安。而且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宫徽标志,应是他多想了。

“主子,那个逃走的应该也是个女人,要不要属下吩咐下去将她找出来,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结魄问道。

司夜离收起腰间的软剑,这把剑他随身佩戴着,薄如蝉翼却是削铁如泥。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划痕,流了不少血,不过是皮外伤伤的并不重,但在那种情况下他除非暴露自己,否则就只能这么做,否则受伤的就是她了。也不知朝夕那边是否无恙,司夜离脚下步伐明显快了许多,他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他也好奇那个蒙面人是谁。

第37章 疫症爆发

司夜离带着结魄往朝夕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因着打斗的关系身处位置都有挪动,他们原先就经过了一片灌木丛,丛中草枝能有半人高,骑在马上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处在地上才发现并不好走,风一吹草枝就胡乱的刮在身上,像一把把刺人的刀,想要拨开也需花费些力气。本是图着好看,谁料反成了累赘。两人费力走了一段像是在茫茫荒原上,什么都没看到。终于,司夜离察觉出了不对劲。

显然,结魄也察觉出了这种怪异,疑惑道:“主子,我们被人布了阵。”

这种迷阵在司夜离眼中并不高明,只不过要走出颇费些时间。那人眉宇微有凝起,论布阵相府多的是他的杰作,他也算个中高手了,所以要想在这方面困住他几乎不可能。只要了解了布阵人的心思,想要拆解就容易许多。而想要在这时困住他的无非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并非是他们主要的目标,否则不会在行动失败后还有多此一举。那么如此看来并非是行动失败,而是障眼法,那个逃出去的蒙面人才是真正布这个局的人,死的女子不过都是她的踏脚石,用来迷惑他们以为目标是司夜离,待行动失败必定不会冒险再卷土重来,可就是这样的心思才让他们放松,万万没想到会有局中局。

这个万事沉稳淡定的男子此刻脑中有个疯狂的念头,可怕又接近事实。能够被众人围聚唯一遗漏又想不到的人还有谁?也是他轻算了,以为让她走就是保护她,谁知恰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将她推入了险境。那个蒙面人算无遗策的布了这个局,她的目标就是朝夕。想到这层他不由佩服起来,能以这招声东击西来混淆视听,又能在他眼皮底下被算计了,想必非常人。若是在平常他非但不气可能还会赏识,就算那人是女子能有这样的头脑都会被他招贤纳才,唯独不该在他对宁朝夕有了感觉之后再去动她,至少在他尚未弄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时谁都不准伤她,那样会让他无法辨清。

“结魄,告诉幻术务必保全夫人安全,她若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别回来见我。”这话是极重的,结魄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命令,就算是在面对司夜离本人遇险时都不曾交代过,主子该不会是陷进去了吧?结魄从司夜离面上是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的,他一贯会控制情绪,就算担心那么明显都未必肯轻易示人。主子又是高傲的,这些百转千回的思绪到了宁朝夕面前她也未必会领情吧,毕竟说与不说是不同的。绕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又是何苦,明明是喜欢却是连自己都弄不懂,他们这些局外人看了都揪心。虽不见得就会认可宁朝夕做他们另一位主子,比起那位女子来感情也非深厚,但他们都是一路跟随着司夜离的,经年累月的相伴也希望他能遇到一个钟情的女子,不再只是为了责任和恩情活着。他们都是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司相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的,要说没有手腕没有雷霆均势的能力,光有心计又怎能在朝廷这个漩涡里逆流而上不被吞噬呢。所谓的好名声不过都是上位者展现给世人看的面具罢了,撕开了这层面具掩藏其下的惊心动魄,那都是血肉模糊溃烂在心底的伤痕。看过了太多伪装在美丽容颜下的蛇蝎心肠,也看过了太多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彼此利用互相出卖,只不过他的手段于常人更高也更会蛰伏,才会在皇帝身边受到器重。这样的人本身对情爱就没有什么期待,若是能动一次心那必定是倾心相待,也愿那人能珍而待之。虽然未必就一定是宁朝夕,但主子肯为她花心思,那就说明她是特别的。他们这帮人身为下属自然是希望自己主子能在这浮世中觅得一人承载彼此的喜怒哀乐,而非一人寂寞枯燥。就算那人是宁朝夕,她若能做到,他们又何妨奉她为主子,自也会对她忠心。所以当后来那位女子用怨恨的语气质问他们为何要看着司夜离沦陷越深而没及时拉住他时,他们虽然会对她有亏欠,但绝不后悔。不是他们不会,而是不能。这个男子二十一岁之前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他有多高的成就就有多大的压力,他有多少的追随者就有多少养活他们的能力,并且在他之后的人生里还会不断重复上演。二十一岁之后因遇见了她让他波澜不惊的心湖有了少许的涟漪,他们只想在他繁忙的工作中多一些欢愉,那份欢愉在既未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为何要去阻止呢!这个女子也许是危险的,毕竟她是宁浩的女儿,他们还是想赌一下,若赢了那人会获得幸福,若输了他们会陪他共赴黄泉。况且他们相信自己主子能够处理好感情,不会被儿女私情凌驾于理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