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家楼下的下岗前爱豆(196)+番外
“好了好了,”兔神轻而易举地就甩开他的手,“都这样了,还说话呢。”
荀辙无力反抗。还好这个时候,道迎买水买药回来了。两人把他扶到路边的椅子上,把药吃了,把水喝了,这才将将缓了过来。
荀辙虚弱地坐在路边椅上,摸着肚皮,望着月亮,嚼着让道迎帮买的口香糖,同时思考人生。
兔神站在那里,定定地望了荀辙一会儿,忽而感慨:“终于是又见到你了啊。”
荀辙把口香糖又嚼了一会儿之后才说:“好久不见。”
“其实有的时候,我会很想念那段岁月,”兔神坐到荀辙的另一边,将手枕在脑后,微笑着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那么单纯的岁月了。从六明治离开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我的青春都结束了。”
荀辙轻嗤一声:“那是单蠢的岁月。”
“被人需要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
“你现在也被很多粉丝需要着。”
“可是现在没有你们了,”兔神摸索着自己腿上的布料,低头着迷地看着上面的一个线疙瘩,“现在只有我自己了。有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很孤独。我想,我可能还是更适合集体生活吧。”
荀辙没吭声。好一会儿之后他说:“你遇到困难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不过我也知道,”兔神突然大喊,“岁月只有在它不能回去的时候才会美好。所以无论如何,还是现在最好,”他偏头看向荀辙,“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次你的歌红了,是投机取巧的结果,而不是堂堂正正凭质量的出圈,对不对?”
坐在荀辙另一边的道迎本来之前还属于粉丝吃瓜的状态,兔神此言一出,惊讶得她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道迎这么看我干什么?”兔神清清爽爽地笑了,“我反应慢,但还是会动脑子的。”
“倒也不是……”
“这小子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兔神朝荀辙努努嘴,“怎么形容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有太多奇奇怪怪的原则了。就比如当时我们的第一个老板,他说要弄出养成系的感觉,所以第一年的时候,我们的舞台要不开麦。在录音的时候,他让我唱差点,说这样可以多点进步的空间。他把我的声音修出电音,但他给了我一个很详尽的计划书,里面把我之后三年的未来写的特别美好,然后我就信了——我信了他的邪。”兔神把自己给说笑了,“所以当时我其实特别烦辙子。要不是还得卖团魂,我都不想理他。”
荀辙被他气笑了:“这话是能说的?”
“说啊说啊,”道迎津津有味地听着,“我是团粉,我就爱听这个。”说着还递给了兔神一瓶水,表示愿意说多久就说多久,这边不着急。
兔神接过水,一口闷了半瓶,这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气:“他就不肯配合。他非要真唱,非要唱好,非要不准老板逆向修音。他非要和我们不一样,我就在想,这小子是想踩着我们所有人上位吗?这就像是一个小队,大家都商量好了后退,可最后真的‘一二三后退’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没动——于是他就脱颖而出了。我觉得他这人挺不合群的,没有团魂。“
“找到个机会,我就去跟他说道说道,他反而建议我也跟他一起真唱。他说我们未来都是要做音乐的人,我们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否则总有一天,我们曾经做出的妥协都会变成攻击我们自己的武器。我说可是大家是一个team,他回答我的那句话,我到现在都没忘。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
“他说,”兔神的眼睛眯了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有点伤感,像是一只真正的红眼睛兔子一般,“team是很重要的,但是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是更重要的。因为归根到底,只有你自己才能为你的人生负责。”
道迎怔怔地望着兔神。
其实,在六明治期间,没有人真正想起兔神的大vocal身份。在“听取电音一片”的大环境中,兔神的声音修得和所有人一样,一点儿也不出彩。老板也没有给他分很展示歌喉的part,他直播的时候偶尔会唱歌,但唱得也很少。也是通过这次《离恨天》事件,道迎听了音频才知道,原来兔神唱歌这么好听。
道迎还记得在接机的时候,她听到最后面的嫦娥聊天,有一个嫦娥说:“要早知道他实力这么强,我当年就氪爆啊!兔兔当年被公司防爆得太惨了吧!都不让他好好唱歌!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