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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死于话多(13)

霍权:“......”

他以为老管家挥手会揍自己呢。

桌边豪气万丈挥笔如神的聂煜撑着桌,漫长沉默后,拍桌道,“老管家说得对,煜儿要去族学,摸清楚他们底细,让他们为爹爹所用!”

霍权心累,那些人他用不着。

但聂煜已经下定了决心,扯着喉咙大声喊聂轻服侍他换衣服,马上去族学读书,迫不及待的心情让霍权胸口颤了颤,想到聂远山学富五车,品行高洁,聂煜真能拜他为老师,应该不至于学坏,霍权没有阻拦。

他让老管家备份礼,然后教聂煜见聂远山时该有的礼仪,问候要磕头,说话要低头,态度要恭顺,彰显学生的谦虚,当年他见武安侯族学的先生就是这么做的,先生夸他是个好孩子。

他希望聂煜也能受到聂远山的称赞。

等所有都准备妥当,他和聂煜出门已经是午后了,侍卫抬着箱子侯在院子里,老管家喜气洋洋的,像是有喜事发生。

霍权心下讪讪,余光被旁边金晃晃的箱子闪了下眼,定睛看去,差点没倒吸口冷气,“这是给聂先生备的礼?”

整整一大箱金子,会不会太招摇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聂凿这些年在南境做的事儿吗?

老管家笑眯眯地摸了下,“大人觉得轻了?”

这一箱金子还轻?怕是没有比这更重的礼了,霍权摇头,老管家眯着眼,眼角皱纹皱得像老树皮,自我满意地说,“老奴也觉得这礼甚好,他毕竟只是个教书先生,送太厚重的礼不合适。”

霍权:“......”

聂远山为人低调,并不是喜欢奢华之人,亦不曾听说他爱钱财,这番堂而皇之的送箱金子去,怕不会得好脸色。

卧房有诸多古玩,随便挑两个都比这个强,霍权想提醒老管家两句,转而想到能让聂凿放卧房夜夜守着的古玩只怕价值不菲,礼物贵重他不怕,就怕那些东西来路不正引来麻烦就得不偿失,想想目前处境,金银钱财是不暴露聂凿恶行的礼了。

“罢了,就这些吧。”

相较于聂府雕梁画栋的景象,聂府马车就显得破败多了,当然也就看着普通,坐着并不显得颠簸,外边行人正在聊晌午发生在酒馆的事。

说书先生不知抽什么疯,大肆宣扬他的好,结果被群起而攻之,鼻青脸肿不说,还差点丧了命,就这样,那位说书先生还坚持‘他’是个正派正直敢于直言的御史,不惧权势,敢与半个朝廷为敌。

霍权:“......”与半个朝廷为敌是怎么回事,霍权觉得冬青有事情没和自己说明白,欲竖着耳朵听个明白,他们已转移了话题,霍权失望,突然看向趴在窗边眼珠咕噜乱转的聂煜,问他,“你是不是贿赂说书先生了?”

要不然说书先生怎么会昧着良心说聂凿好话,可聂煜此举无疑适得其反,聂凿名声恶劣,人尽皆知,岂是说书先生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的?

这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本来人们闲来无事辱骂他两句而已,经说书先生大肆宣扬,恐怕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挂在嘴边了,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父亲也做过类似的事儿,他被抱到武安侯府后,父亲派人到处散布他病死的消息希望转移背后之人的注意,谁知听书的人们剥丝抽茧的把他落脚地找了出来。

也将自己为武安侯卖命的事暴露于人前。

不过他想过,以父亲安然无恙的情况来看,父亲不止为武安侯卖命,否则不可能保得住性命,就是不知道父亲背地为谁效力,对方若是个好官还好,若是个奸臣,迟早还得出事。

‘哎’他叹了口气,聂煜后知后觉地偏头,脆声脆气道,“煜儿没贿赂说书先生,爹爹说凡地位低的不值得咱花钱,煜儿都记着呢。”

真要贿赂也是要贿赂官大的,这样才能得到好处。

贿赂说书先生能得什么好处啊,不划算!

霍权语噎,他自认不是口拙之人,却常常被聂煜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马车在宽敞的道路行驶了小片刻,随即拐弯,道路变得狭窄起来,顺着灰白的院墙又行驶了一小会儿,最后停在了两座石狮子的门前。

许是来得巧,聂远山刚好在,霍权提醒聂煜来时教他的规矩,父子两整理好衣衫,徐徐进了门,谁知刚说明来意,素来温文儒雅得聂远山就变了脸,抄起手边拐杖就要揍他们,霍权惜命,在聂远山举起拐杖时转身就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狂奔,跳过门槛,飞下台阶,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院子外的假山后。

屋里的人愣住了,好一会聂远山才反应过来,脸色更为铁青,看看远处假山探头探脑的人,又看看面前屈膝欲跪的小孩,拐杖僵在空中,竟是没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