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渣了傲娇美人世子之后(95)

言溯抬眼瞧着灰蒙蒙的天,一时伤怀不已,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这样无遮无拦的进了细雨里。

齐三见着能劝人的反倒一个个像是伤了心的模样,自己又什么也不懂,只得赶紧叫人准备干净的衣裳还有药浴。

一会儿的功夫,下人们捧着干净的衣裳,抬了满满一桶药浴抬了进来。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将东西放好后赶紧退了出去。

齐云楚彻底体会到心如刀绞是什么感觉。

他强打起精神,将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七从床上扶起来,顾不得男女大防,将她外面的衣裳剥下来,抱着她一起进了满满药香的木桶里。

桶里的水很热,可是无论如何再也暖不了小七的一颗心。

孙太医说,她若是愿意,随时可以睁开眼睛,可是她却迟迟不愿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他解了她的发髻,手脚笨拙的替她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渍,然后紧紧抱着她,不断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那么多的“小七”加在一起,也叫不醒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齐云楚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哑着嗓音道:“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这么折磨自己……”

可他的小七始终双眼紧闭,眼泪却一颗一颗的渗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来,任凭齐云楚怎么擦都擦不完。

待到桶里的水冷了下来,齐云楚赶紧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替她换好干净的衣裳,一点点擦干净头发,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些药浴就如同齐云楚的愧疚,一点儿也没进到她身上心里,驱走她的寒意,温暖她的心。到了晚上,她果然起了高烧,身上滚烫的厉害。

齐云楚想要给她喂药,可是她昏昏沉沉,根本吃不下药。

他将那些从前最是厌恶的乌黑药汁含进口里,一点点渡到她口中。可那些药汁大部分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流到耳后,最后末入到她雪白的深衣里。

齐云楚只得一碗一碗的喂,几碗药喂进去,她吃下去的也只有半碗,饶是如此,他已经很高兴。

仿佛那些曾经苦涩无比的药,跟他心里的苦涩比起来都是甜的。

只是药灌下去,她仍是烫的吓人。期间孙太医又替她扎了几针。只是高烧不止,他也没了法子,只是让齐云楚给她多喝水,想办法给她发汗。

齐云楚一遍遍替她擦拭身体退热,整夜整夜的守着她,恨不得以身代之。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她有什么好歹。

可是她就连发烧都无声无息,甚至连句梦话呓语都没有说过。

她的过去是看不见的白纸,她的现在,又将染了浓墨重彩的齐云楚借着雨水冲刷的干净,一点儿也没留下痕迹。

她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就这样饶过齐云楚。

多么厉害的小哑巴,用她的无声无息惩罚轻信旁人的自己,惩罚欺骗了她感情的齐云楚。

齐云楚的一颗心就这么放在火上反复煎烤。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无声无息,是这么的折磨人。

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能够说话,能够恨他,能够掉眼泪的小七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小哑巴足足反复烧了三日,齐云楚寸步不离,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三日。

从笨拙到熟练,养尊处优的世子,一点点的学会如何妥帖的服侍一个人。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下他的蝴蝶。

他希望蝴蝶一睁开眼睛就能瞧见自己,恨也好,怒也罢,只要她不要走,他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她。

只要他的蝴蝶还愿意留下来。

……

烧的迷迷糊糊的小哑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一座漆黑空旷的宫殿,面前是一座陡峭的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座金灿灿的龙椅,有个黄金面具覆面,看不清面容,身着冕服,头戴冕冠的人坐在上面。

“他”冲自己招招手,“走上来。”

小哑巴真就一步步顺着阶梯走上去。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她便听见阶梯化成了宫殿。

真奇怪,明明这么黑的夜,她却能够看清宫殿正中央的冰凉地砖上跪坐着一个瘦弱的肩膀不断耸动,四五岁大小,生的杏眼弯眉,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她在哭。手里捧着一只沾满了血迹,肚皮微微起伏的黑色小狗。

小姑娘哭的伤心极了,不停的叫着“花朵”。

小哑巴心想,那应该是小狗的名字。

大殿中央,身着冕服生的高大英俊的天子手中还握着滴血的剑,冷冷道:“堂堂一国长公主,怎可如此玩物丧志!”

和宁长公主秦姒?

小秦姒眼里的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花朵她不是物品,她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