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之外(117)
阳禾:“疼吗?”
“你这话问的。”原野喝了一口水,“一大刀戳过来,肯定疼啊。”
接着他瞥了一眼阳禾,问她:“那你呢?”
阳禾:“嗯?”
“你动手术时疼不疼?”
“我做手术时打了麻药,没有感觉。”阳禾摇头,又问,“那时候你害怕吗?”
“怕。”原野说,“但是我是后来才害怕的,因为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看到那男人打那个女人我就生气,只想救她了,我也没想到那个男人还有刀,后来我醒了,直到自己受了这么大磨难,立马就后悔了,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怂?”
“不,要是真怂的人,肯定连管都不管。”
“那你呢?”原野绕着圈问她,“做手术时害怕不害怕?做完后悔了吗?”
阳禾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后悔什么?”
“后悔没通知我,让我过去照顾你。”
“......”
“原野,我发现你一个毛病。”阳禾叹气,“你怎么这么喜欢翻旧账,不是说这件事两清了么。”
第57章
那点小心思被阳禾戳穿, 原野无言以对,他站起来走到浴室拿出吹风机,插到沙发旁的插座里, 绕到阳禾身后。
“好,不翻旧账。”原野说,“你靠过来点,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阳禾往后靠了靠,方便他操作。
他先是拿毛巾又把阳禾头发擦了擦,然后一手举起吹风机, 一手拿起阳禾头发, 认真仔细的开始吹。
客厅静谧的过分,只有吹风机发出的轻微电流声。
吹到头皮时, 阳禾仰起头, 盯着他近乎完美的脸部曲线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开了口:“其实我挺后悔的。”
“嗯?”“做完手术后,我躺在病床上。”阳禾平静地回忆,“突然就想起原来我发烧时候,你跑来我家,拿着吉他给我唱歌, 那时候就特别后悔, 早知道通知你好了, 这样我一醒来,就能让你唱歌给我听。”
话音刚落, 阳禾看到原野眉头微皱了一下,很快又伸展开。
吹风机的风戛然而止, 原野把它从阳禾头顶拿开:“好了。”
阳禾直起身子,抓了抓头发, 随手用头绳梳起来,在一抬头,看到原野进了书房,几秒后拿着一把吉他走了出来。
见状,阳禾心咯噔了一下,很快明白他要干什么。
吉他太久没碰过了,上面落了一层灰,原野用湿巾擦干净,抬眸问她:“想听什么?”
阳禾想了想,说出一个歌名。
原野嗯了一声,拿起吉他,做好姿势。他背对着阳台,日落西山,夕阳的光如数打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金边。
吉他声很快响起,伴着入耳还有他醇厚的声音。
阳禾感觉倏然间就回到了十几年前,熟悉的心动和酥麻感。
一曲完毕,原野依旧抱着吉他,开口问她:“怎么样?”
“好听。”在夸赞原野这件事上,阳禾向来不留余力,“你怎么没有去做歌手?”
“不喜欢。”原野又问:“还有想听的吗?”
她点头,又摇头。
原野抬眼:“嗯?”
“我想听你唱歌。”阳禾解释,“但是不知道听什么。”
闻言,原野想了想,再次低头,他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很快旋律传过来。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
不似张信哲那么低沉,原野声音清越,吐字清晰,缓缓而来。
尤其是唱到高潮那句——
“我爱你。”
他定定地看着阳禾,眼含微光,似有遗憾,又似乎心愿已圆。
“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阳禾的心一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明白过来,原野这歌是唱给她听的。
是借歌对她表白。
是真真切切告诉她,他自己心意。
她心里瞬间涌起千层浪,一层层往岸上涌,她那份感动几乎压不住,要从骨子里溢出来。
直到原野唱完这首歌,把吉他收起来,阳禾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是人傻了一样。
他靠在沙发这头,两指轻敲阳禾额头:“喂,醒醒。”
阳禾眨眼,没说话,只是用手揉了揉那块被敲的地方。
“怎么了?”原野笑,“被我唱醉了?”
阳禾再次仰起头,这个动作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们靠的太近,阳禾的呼吸,刮到原野脖子那块肌肤,弄的他有点痒。
他跟阳禾对视了几秒,视线忍不住往下移,在她下巴和薄唇那里徘徊了一会,感觉周围温度骤然上升,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刺激,他又把视线往下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