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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女配和白月光她姐HE了(GL)(42)+番外

好在贺白洲很快就打探到,下个月就有一场重量级的国际比赛,林妙然正是参赛选手之一。

在这个消息的鼓舞下,贺白洲开始积极主动地配合复健, 终于赶在比赛开始之前获得了出门的许可。她试了一天的衣服,怀着郑重的心情乘车前往赛场,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结识一位好朋友。

但林妙然并没有出现。

按照主办方的说法,她是因病不能参加比赛。可究竟是什么样的病,情况如何,这些统统都不知道。

从那以后,林妙然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后来还是大哥帮忙,找知情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位钢琴家林鹤之先生已经与妻子离婚,至于女儿,听说是随妻子前往国外接受治疗。更具体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还想继续查下去,但贺白洲先放弃了。

也许是没有缘分,她想。前前后后折腾了三个月,跟她养伤的时间一样长了。在一次次失望之后,贺白洲开始意识到,自己这种单方面的行为,或许对方并不会觉得高兴。

她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回到E国之后,贺白洲跟父母长谈了一次,就算将这件事彻底揭过。只是原本就不算和谐的家庭关系,在出现了裂痕之后,就更不可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好在这个时候的贺白洲,已经不再在意这些。

那天昏地暗的一年过去之后,贺白洲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十分顺利,十五岁的那个夏天,似乎已经彻底远去了。

但是那个始终没有找到的人,却还是成了贺白洲心中耿耿于怀,无法忘却的存在。

直到大学毕业那一年,她在校园里,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循声来到小礼堂,看到坐在钢琴前的邵清然时,贺白洲不由生出一种少年的梦终于在多年之后圆上的满足感。

虽然年龄对不上,她也绝不可能是林妙然,但贺白洲还是忍不住上前,与她攀谈起来。

“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她仿佛不经意地问。她曾经用各种方法搜索过,都没有找到这支曲子。如果不是认识林妙然的人,绝不可能弹奏出它。

“只是即兴创作的无名小曲。”邵清然这样回答。

贺白洲追问,“是你写的吗?”

邵清然大概是觉得她有些奇怪,又像是从她激动的情绪之中看出了什么,摇头,“不是。只是这支曲子诞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所以这旋律始终无法忘记。”

这旋律始终无法忘记,这又何尝不是贺白洲的心情?

她终于忐忑地开口,问,“你认识林妙然吗?”

“当然。”邵清然说,“只是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你要找她吗?不过我可以找人帮忙问一问。”

“不……”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能说出来。贺白洲想,其实她还是很想见一见林妙然的,或者不见也好,只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问一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这样就够了。

她看着邵清然,眼见对方脸上渐渐染上为难和不安,不由问道,“怎么了?”

邵清然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不方便告诉我吗?”贺白洲想说,那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她也只是想确定对方好不好而已。

但邵清然摇摇头,咬着唇将手机递了过来。

贺白洲低头,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屏幕,顿时如遭雷殛。

和邵清然聊天的人备注是“表姐”,聊天记录仅有短短两行。

邵清然问:表姐,有个人跟我打听林妙然的消息,我要怎么跟她说?

表姐:告诉她,林妙然已经死了。

林妙然已经死了。

少女时代那场梦一样的意外,似乎就在这七个字里终结了。

……

时间过得太久,贺白洲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了。或者说,她一直避免让自己去仔细回忆那一天的事,于是记忆始终模模糊糊。

她只记得,邵清然看自己的眼神震惊又古怪。

贺白洲在她的眼神中狼狈地转过身,请求她,“能不能再弹一遍刚才那支曲子?”

邵清然没有拒绝,她弹了一遍又一遍。

贺白洲听着这旋律,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那如野草般坚韧的生命,最终也凋零了。原来人类是这样脆弱的生物,原来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永远无可挽回。

那是贺白洲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冲击,来自与她有些渊源的一个陌生人。

自从少年时代的那一场车祸之后,贺白洲一直不太喜欢医院。但也许是这件事带来的震动太大,她终于回头审视自身,意识到真正不尊重生命,胡作非为的其实是她自己。只是她幸运地被救回来了,而有些人,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