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半晌,蔚海蓝开了口,“东西在哪里。”
雷绍衡伸手一指,蔚海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那是她的书房。一整排的书架,陈列了无数书籍,古今中外皆有。她匆匆扫过,目光落在书桌上。书桌上除了她先前摆放的书具之外,却还多了一只小木盒。
这种小木盒,蔚海蓝曾经瞧见过。
这是赵娴用来放刻刀工具的。
盒子一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照片,就让蔚海蓝怔住。
照片里是一个小婴孩,婴孩睡在摇篮里。而曾经瞧过的那座冰雕,正是照着这张照片雕刻成形。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那是她的满月照。
照片旁别了一小撮黄发,用红丝线盘起束好,小心翼翼地妥善存放。
蔚海蓝再次失神,她从来不知道她会珍藏这满月剃头的胎发。
再次望去,盒子里只剩下一份存折。
蔚海蓝拿起存折一瞧,里边还夹了一张纸片。
短短一行字,不过是五个字,却让她红了眼眶,心中仿如针扎。
——小蓝的嫁妆。
————
地窖里臧着的果然是福妈,蓝妈的遗物出现,这真是蓝妈做的吗?蓝妈的杀人动机何在?亲们中午好,记得吃饭噢!
正文219:良辰误佳期(2)[VIP]
一万七千六百十五元。
她的嫁妆……
蔚海蓝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涩而疼痛。
“呵呵。”
“呵呵呵呵。”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格外突兀。
雷绍衡一直站在后边望着她,他以为她会哭,可她却没有。她笑了,一手抓着存折,一手抓着照片。
她的笑,让他想起那一日,他第一次觉得有人笑起来像哭。
“小蓝。”
听见那熟悉呼喊,蔚海蓝木讷地回过头。
蔚海蓝茫然然望着他,她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话。
“她对我说,九十九分和零分没有区别,所以我每次都要求自己考一百分。可是试卷好难,越来越难了,其实我只是希望她高兴。她从来也不抱我,也不会夸我。她总是冷冷地看着我,她告诉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要自己承受。她也从不过问她去哪里,更不愿意知道。她这一辈子,没有工作过,这些钱,一万七千六百十五元,是她赚来的,是她给我的嫁妆……”
她怅然欲泣却还在强作隐忍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底,他沉声说道,“哭吧。”
蔚海蓝的笑容猛地一滞,沙哑哽咽地说道,“她不喜欢我哭,她说再哭的话,就不要我了。”
雷绍衡眼眸一紧,慢慢伸手,抚向了她的脸庞,他不敢用力,怕会惊到她,怕会碰痛她。
他的声音低低的,沙沙的,只是一句,“可以哭的。”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她僵硬了身体,他拍着她的背,“我不告诉她。”
蔚海蓝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视线恍惚,像是在极力克制,可是眼中却迅速地蓄满泪水,眼前一片模糊,漫开氤氲水气。而后一下子没有忍住,紧紧地抓着那份存折,那最后的信笺,她呜咽了一声,眼泪簌簌落下。
温热的液体如急雨滴落,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他感觉到一片湿润。他按住她的小脑袋,让她靠着他痛快哭泣。
蔚海蓝抬起头来,使劲地擦眼泪,可是越擦越急,眼泪也越落越多。
怎么回事,怎么停不下来。
脸庞被人抚住,她的头被轻轻捧起,她瞧见他,他微扬唇角,俊颜上是前有未有的温柔,暖到让冰雪融化。她怔了下,他低下头来,柔柔地吻住她的唇,她一下忘记了哭泣,泪水凝在眼角。
“看,这样就不哭了。”他瞧见她的泪水,像美丽的珍珠,他用手指替她拭去泪水。
他竟是庆幸,幸好她的泪水都不是因为他。
雷绍衡凝望着她,沉声说道,“小蓝,回到我身边。”
蔚海蓝却朝后退了一步,双眼通红。后背顶住了桌沿,再也无路可退。
蔚海蓝奔了出去。
那份文书不具备法律效益,他设了一个局,他骗了你。
……
园子里竟然臧了死人,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众人惶惶不宁。
这日邢组长带了两个警员又来拜访。
雷绍衡指间夹着一支烟,那姿势十分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