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海盗女王养成记(499)

作者: 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他话没说完,齐珩忽然抬起头,对不准焦距的眼睛里赫然有刀光闪过。

杨桢话音戛然而止,凭着一起长大的默契,隐约领会到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将计就计吧?”

“我没见过此人,也不了解他的做派,贸然处置确实不妥……但我不想浴血沙场之际,身后还被人埋了钉子,”齐珩低声道,“既然拿不准,何妨试他一试?若是误会一场,自然没甚好说,可他若有通敌的嫌疑……咱们也得早做打算。”

杨桢总算明白这些年,自己为何被姓齐的小子压国一头——姑且不论打仗的能耐,单是这份心思与算计,便甩出自己十条街不止。

永宁侯算是领教了。

齐珩说“军务繁忙”并非敷衍,他在义州过完年,次日清早便率军出发,一路风驰电掣,于景盛三年正月初四抵达顺安县安定馆。

顺安县地方不大,位置却颇为微妙,往南六十里便是倭寇盘踞的平京城,倘若快马加鞭,一日便可行个来回。

放在太平年间,大秦使者出使三韩,当地县令总要设宴款待,离平京城还有几十里远,就能听见依稀的鼓乐声,朝鲜官员出城相迎,设香亭恭候诏书。可惜今时不同往日,鼓乐声自然不用想,夹道的也不是龙亭、香亭,离平京城尚有五六十里地,硝烟弥漫、遍地焦土已经触目惊心而来。

齐珩无力骑马,照旧是端坐马车之中,然而此地深入战区,炭火已经没那么充足。他裹着厚重的大氅,将冻得发白的指尖送到嘴边,轻轻呵了口气,又用力搓了搓,这才拿起毛笔,飞快写完最后一行字。

末了,他吹干墨迹,朗声唤道:“齐晖!”

马车疾驰不停,齐晖身手敏捷地跳进车厢,躬身道:“少帅,有何吩咐?”

齐珩折起文书,递给他:“这是我草拟的三韩驿站循环簿纪要,你派人快马送往义州,交给此行调度粮草辎重的袁经略。若是没问题,日后三韩境内的驿站传信都照此执行,违令者斩!”

齐晖领命而去。

安定馆原是款待大秦天使的驿馆,此次靖安侯率大军而至,浩浩荡荡不下四五万人,都驻扎在安定馆显然是不可能的。齐珩伤病未愈,受不得风寒,本想和将士一起驻守大营,却被杨桢和卫昭连拖带拽地“请”进了驿馆。

卫昭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江姑娘派我跟着您,就是为了照看您的日常起居,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卑职的小命着想吧?

杨桢更是直截了当:就你那身子骨,还当自己是勇冠三军的靖安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就老实在驿馆里待着!看你冻得缩手缩脚的怂样儿,老子就头疼!

齐珩额角青筋乱跳,奈何确实气虚体乏,拗不过这两位,只得委委屈屈地认怂了。

谁知这一日,他刚在安定馆安顿下来,还没捂热手脚,齐晖已匆匆而至:“侯爷,东瀛人遣使前来,要求面见您。”

齐珩倏尔抬头,面沉如水。

东瀛人的使者,不管是送信的还是踢馆的,身为主帅的齐珩都不能不见。让他没想到的是,来者非兵非将,竟是个光头和尚,袈裟素履立于刀兵之间,竟如佛前敬香一般从容不迫。

“久闻大秦靖安侯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华绝代,叫人望之心折,”和尚敛袈裟、顺佛珠,合掌施礼,“贫僧法号玄诲,见过侯爷。”

齐珩大略猜到他的来意——早在他驰援关宁之际,驻守平京城的小西隆宇就几番蠢蠢欲动,只是这“欲动”并非挥师北进,而是同三韩朝廷递交议和文书,希望能兵不血刃地结束战事。

彼时大秦朝廷尚未下定出兵驰援的决心,只命三韩君臣见机行事,尽量拖延时间。李延不敢违逆景盛帝的旨意,更不敢将东瀛人得罪狠了,只能意意思思地两边敷衍着。

谁知这小西隆宇是个实诚人,居然对三韩君臣的敷衍话信以为真,接连几封书信,都是要求止息干戈、缔结盟约。更有甚者,他大约是听闻大秦风物,心向往之已久,口口声声要向大秦朝贡、请封,言下之意,俨然是将自己当成大秦的藩属之臣。

这一番“赤诚丹心”,着实让靖安侯哭笑不得。

齐珩对东瀛人的“忠心”不予置评,却对“议和”之说颇感兴趣——他前脚刚到义州,后脚便命麾下亲兵打扮成信使模样,快马奔赴平京城,只说是上/国答应了和谈条件,天使带着册封文书,不日便将抵达。

这原是一着聊胜于无的闲手,就连靖安侯自己也没想到,那实心眼的东瀛棒槌居然当真了。

只能说,三韩君臣打仗不在行,敷衍人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高明,反正这小西隆宇是被忽悠得信以为真,只当大秦靖安侯是来册封的,巴巴地派了副手玄诲和尚,带着二十多人的迎宾团,专程来给靖安侯接风。

上一篇:螺壳的爱 下一篇:美人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