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女王养成记(410)

江晚照用指尖夹着碎银，在桌面上轻点了点，开口竟是流利的琉球语：“东瀛人？怎么，这地方经常有东瀛人来？”

店小二将毛巾往肩上一搭，点头哈腰地答道：“可不是嘛！不说别的，就是咱们小店，前两天就住进几个东瀛客人！”

江晚照指尖微顿，若无其事道：“东瀛客人？怎么，你听得懂东瀛话？”

店小二憨厚地笑道：“那倒不是……他们说的也是琉球话，不过小人十几岁就在店里迎来送往，见过的客人比吃过的米还多。那几位一进门，那腔调、那做派，一看就知道是从东瀛来的。”

江晚照笑了笑，将碎银丢给他：“你可知道，那几位东瀛客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店小二得了银子，笑出满口整齐的白牙：“这就不大清楚了……您也知道，咱们开店做生意，就是讲究和气生财。至于客人是干什么的，咱们却不大管。”

江晚照没为难他，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店小二也是人精，听出这位话里有话，不敢轻易牵扯进去：“这个……客人的事，咱们也不好多管。”

江晚照从袖袋里摸出一颗明珠，大约有拇指大小，圆润通透，更重要的是……色泽竟然是中原罕见的纯金！

店小二当即直愣了眼，视线黏在明珠上死活挪不开。

江晚照轻言细语：“现在你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吗？”

店小二想都不想，脱口道：“足有十来人吧，看着行色匆匆，都不怎么爱搭理人。”

江晚照思量片刻：“他们也是来做生意的？”

店小二搓着双手，思来想去，终于在金珠的诱惑下开口道：“这个小人真不清楚，不过这几位第一天住店时，小人瞧见他们抬了个箱子进来，看着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值钱的货物。”

江晚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十分慷慨的将金珠丢给店小二，店小二得了打赏，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待得店小二离去，齐晖左右张望两眼，亲自掩上房门，回头正要开口，江晚照却冲他打了个手势。

齐晖满心满腹的话愣是被堵回去。

江晚照侧耳听了听，确认周遭没有听壁角的耳朵，这才低声道：“想问什么？”

齐晖沉声道：“方才那店小二说的话，江姑娘觉得有几分可信？”

江晚照提着筷子，就着桌上已经凉下的饭菜扒拉几口，末了大约是觉得冷饭冷菜不合胃口，又将杯盘碗盏推到一边：“五分信，五分不信……他能收咱们的好处，自然也能揩别人的油水，不过他说店里住了东瀛人，这话我是信的。”

齐晖强行按捺住一颗沸反盈天的心，低声问道：“那江姑娘以为，这帮东瀛人和……有关系吗？”

江晚照吃不惯琉球菜式，连酒的味道都不对，只喝了两口就皱眉撂到一旁：“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得等成彬回来。”

齐晖没了辙，只得暂且按捺性子，等了约莫两个时辰，成彬才气喘吁吁地赶回来，坐下后二话不说，先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仰脖喝了个干净。

然后他“哇”一声，将喝进去的酒都喷了出来。

“这家店的厨子手艺一般，菜色不怎么样，连酒都像兑了水，”江晚照悠悠道，亲自倒了杯茶，推到成彬面前，“怎样，打探出什么来没？”

成彬将茶水泼进嗓子眼，浇灭了连日赶路的燥火，这才大喘两口气：“主子猜得没错，那两人的身法的确是东瀛忍者一路，属下见他俩直接出了城，自北向南兜了个大圈，才重新回了城。”

江晚照微微皱眉：“出城？他们出城做什么？”

“那两名东瀛人十分敏锐，属下好几次差点被发现，是以不敢跟得太近，”成彬道，“不过，属下沿路撞见几波琉球兵马，似乎是在搜寻什么人。”

江晚照闪电般撩起眼皮：“琉球兵马？”

“正是！”成彬说，“说是琉球驻军，不过属下在队伍中瞧见几个东瀛人……”

齐晖失声低呼：“东瀛人？难道是徐恩允派来的？”

成彬摇了摇头：“属下觉得不像……那两个东瀛人沿途刻意避开琉球兵马，应该不是一路人。”

江晚照曲起手指，在桌缘上有节奏地敲击，眼帘微微低垂，显然是陷入沉吟。齐晖和成彬不敢打断她的思绪，各自三缄其口。

“如果这伙东瀛人和徐恩允不是一路人，那徐恩允的野心也许比我们想象中大得多，”半晌，江晚照不疾不徐道，“他和大秦朝廷不共戴天，却也不受东瀛控制，如果我没猜错，他在琉球闹出的动静并非东瀛本土授意……否则，东瀛也不必一波波派人来，追根究底，无非是怕这颗孤悬海外的棋子脱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