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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女王养成记(237)

作者: 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江晚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齐珩瞧着她就像看到一个硬装老成的熊孩子,忍不住想多逗弄两句:“你明白什么了?”

江晚照煞有介事道:“明白你对三殿下旧情未了,都这时候了还想护着她呗。”

齐珩:“……”

合着他方才的苦口婆心、掰开揉碎都是白费唇舌?她到底是从哪得出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结论?

齐珩实在不知道江姑娘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只得在她头上轻拍了拍。

靖安侯一行来去如风,纵然遇上行刺事件,也没耽误齐珩行程——他留下两名亲卫处理善后,自己则快马加鞭地继续南下,幸而之后的一路还算太平,别说刺客,连个小毛贼也没见着。

待得进入江南地界,已是阳春三月,花红柳绿。

江晚照扒着马车窗口,随手折下一枝含芳带艳的桃花,那花蕾上犹带着未干的露水,欲坠不坠的,显得格外娇艳。

她手腕一翻,用那挂着露水的花枝挑起靖安侯的下巴:“哪来的美貌小娘子?跟了大爷,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齐珩:“……”

靖安侯从书册中抬起头,波澜不惊地盯着她,如此僵持片刻,以江姑娘的脸皮之厚,居然也被他盯得发虚。

随后的一路,江晚照都被齐珩拘在怀里,这靖安侯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居然从行囊里翻出一本《论语》,从“学而篇”颇有耐心地念下来,大半天的光景,灌了江晚照满耳朵的“非礼勿言”“舍生取义”。

江晚照被齐珩念经念得昏昏欲睡,终于明白靖安侯的虎须没那么好撩,更要命的是马车空间狭窄,她连躲清静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伏在齐珩臂弯里,重逾铁石的脑袋鸡啄米似的往下点。

齐珩一番“念经”,将这见天作妖的前海匪头子直接念睡着了。他半天没听到动静,低头一看,只见江晚照脑袋抵着他肩窝,眼睛乖顺地闭着,两排长长的睫毛搭在脸颊边缘,显得单薄又柔弱,风一吹就会瑟瑟颤抖似的。

齐珩轻轻放下书册,取过大氅搭在她身上,歪头端详一会儿,在她微微凹陷的脸庞上亲了下。

“朽木不可雕也,”他嘴上数落,语气却是亲昵又纵容,手指在她鼻尖上怜惜且宠溺地勾了把,“今日暂且饶过你,咱们来日方长!”

齐珩大约是觉得江晚照这个动不动爆粗口的毛病着实难忍,下了狠心要掰正过来,随后两天,他念经念上了瘾,每天折磨得江晚照死去活来,恨不能一头撞在马车壁上,“咣当”一下将灵台卸载得干干净净。

就在靖安侯喋喋不休的念经声中,宁州城和江南大营终于近在眼前。

江晚照熟悉江南大营就像熟悉自己手心纹路一样,每天掰着手指算日程。这一天,她正扒着窗口往外张望,忽然皱起眉头:“不对!”

齐珩看了她一眼:“哪里不对?”

江晚照:“这不是去江南大营的路。”

临近江南大营,江晚照终于如愿以偿——换回穿惯了的男装。此时她一身青衣短打,头上却还是随意梳了条辫子,万缕青丝垂落肩头,衬着苍白的脸颊、秀丽的眉眼,有种弱不禁风的娇柔。

然而她眼神极亮,专注看来时,就像两支森冷箭头,能在鸣镝间呼啸着洞穿人心。

齐珩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不急着去大营,我想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晚照狐疑地看着他:“去哪?”

齐珩笑而不语,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江南一带多丘陵,大小山脉间夹着不计其数的沃土平原。此地气候湿暖、河渠网布,最宜种植稻米,一年可达两熟,自古以来便被称为“鱼米之乡”。

当年昭明圣祖在位,曾于江南鱼米之地和辽东的千里沃野兴办农场,各地驻军需要按照一定比例分出人手参与耕作,由此收获的粮食作为军粮供应军中。这么做,一来能减少国库负担,二来避免了辎重运输时的消耗,三来农场收容了部分因伤致残的将士和阵亡将士的未亡人,每月能补贴些钱粮。虽说数额不多,好歹是一条生路,总比未亡人灯下补衣维持家用来得强。

这政策本身没什么问题,实实在在的利国利民,可惜架不住人多田少。更有甚者,自先帝年间起,昭明一朝被打压得抬不起头的世家大族逐渐崛起,土地兼并之风也愈演愈烈。没了田地,就等于失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十数万将士只能饿着肚子上阵搏杀。最严重的几年间,按察使的折子上甚至出现了“军士妻子,衣食不给,皆剜蕨根度日”的说法,叫人犹为心痛。

江晚照出身草莽,不懂这些国计民生,只知道一路走来,官道两旁的水田里都能见到“铁耕牛”劳作的身影。那些健壮汉子大多敞着上衣,露出油光锃亮的腱子肉,有些缺了胳膊腿,行动间夹着拐杖,颇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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