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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女王养成记(191)

作者: 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只是累了洛姝,得寻摸个两边都能交代过去的“罪魁祸首”。

齐珩主意打定,先不忙着喝姜汤,而是冲老皇帝道:“敢问陛下,深夜宣臣觐见有何吩咐?”

嘉德帝没说话,对两位早已磨刀霍霍的御史大人摆了摆手。

都察院左都御史程璟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乍一看就是大写的“正气”二字。此人一无政绩、二无背景,能做到正三品都御史的位子,凭的就是一口能浮木沉石的铁齿铜牙。

只见他站起身,挺一挺胸膛,义正言辞道:“回陛下,臣参靖安侯齐珩居心叵测,私营家将,拥兵自重,更有与倭寇勾结之嫌。”

齐珩:“……”

靖安侯隐为军中第一人,和朝中文官天然不对付,这些年就如一方行走的靶子,拉满了朝中言官的仇恨和“弹药”。

倘若那些诛心之言能化出实形,齐珩早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参得多了,不管齐珩还是嘉德帝都习以为常,再有唧唧歪歪的奏疏,一律留中不发。但稀罕就稀罕在,程璟今日弹劾他的最后一条罪名——与倭人私下勾结。

这就不是弹劾,而是要人命了。

众所周知,嘉德帝虽然一心修道,却有两大心病一直萦绕胸怀,没法真正做到超然外物:一桩是自昭明一朝以来便牢牢掌握在靖安一脉手中的兵权,另一桩便是屡屡侵扰江南鱼米之地的倭患。

若是程璟参奏的内容被坐实,和嘉德帝的两桩心病同时“病危”有什么分别?

齐珩蓦地转头,目光中藏着无形的刀锋,剜肉刮骨般从程都御史脸上拖过。

程璟打了个哆嗦,却坚持把话说完。

“陛下,臣并非信口开河,而是有真凭实据,”他一撩衣摆,在西暖阁的砖地上跪下,“前日,锦衣卫搜查宫中福太监外宅,在其卧房暗格里搜出一样东西。”

他抬起头,微微眯紧的眼盯着齐珩,一字一顿道:“正是大沽至江南一线的兵力驻防图!”

嘉德帝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脸色铁青。

程璟觑了面无表情的齐珩一眼,又瞄了瞄不动声色、低头品茶的洛姝,别有用心地补了一刀:

“不知此事,三殿下是否已向陛下说明?”

齐珩攥紧手指,陡然明白了此人的用意:他满口獠牙真正对准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的洛姝!

朝堂诸公看三殿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两天,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洛姝统领锦衣卫,司刑狱鞫谳事,成天不是抓这个就是逮那个,久而久之,已经成了满朝文武眼中“奸佞”的代名词。

然而齐珩心知肚明,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这位三殿下的身份——是“三公主”,而非“三皇子”。

这里头的学问就大了。

自古天尊地卑、阳盛阴衰,倘若有女子立身朝堂,便是大写的“乾坤逆转、纲常败坏”,莫说朝堂诸公,天下的读书人也不能答应。

但是大秦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开国圣祖——昭明皇帝洛宾也是个女子。

当年之事缘由复杂,有天时也有人和,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圣祖以其雄才大略与非凡手段力压一干须眉男儿,在大厦将倾之际扛起摇摇欲坠的山河社稷,开创了一盘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清平盛世。

有圣祖珠玉在前,朝堂诸公也好,天下的读书人也罢,心里那杆阳盛阴衰的秤就算偏到胳肢窝,也不敢大剌剌地宣之于口。哪怕自圣祖之后,再不见女子越过那条潜移默化的“线”,依旧没人敢用“阴阳失衡”为借口,将矛头指向立身朝堂的三殿下洛姝。

因为她不仅是一个人,背后是昭明圣祖洛宾的影子。

那是大秦的立国之基,朝堂诸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将圣祖拖出来说嘴。

既然“阴阳失衡”不能说,那就只能在其他事上做文章。

程璟只凭一句话就在嘉德帝和洛姝之间成功种下了一根芥蒂,老皇帝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转过

目光:“姝儿,你怎么说?”

洛姝不慌不忙,先冲嘉德帝行了一礼:“回父皇,确有此事。儿臣昨日搜得此图,本想立刻向父皇禀明,只是此事干系重大,甚至牵扯到朝中要员,为求谨慎,儿臣再三核对了这份驻防图的真伪,确定属实后才向父皇说明。”

说到这里,洛姝话音一顿,轻飘飘地瞄了程璟一眼:“儿臣本打算明日一早入宫觐见父皇,没想到程御史消息这么灵通,居然比儿臣还抢先一步……话说回来,儿臣已经吩咐了锦衣卫暂且封锁

消息,到底是程御史神通广大,还是锦衣卫里有人私通外臣,泄露机密?”

锦衣卫指挥使肖晔登时慌了神,拼命叩首:“请陛下、殿下明鉴,微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泄露军情机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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