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小天孙(567)

三护法、五护法、六护法留在宫里，好歹守守家底。

编排好罢，大护法回了汝嫣，汝嫣听了，道：“大护法，二护法，四护法，偏偏宫里最抓尖的几个都跟我去，当我是没开化的孩子不成？这样难保护。”

大护法道：“这倒不是，此去京都，道远人杂，保不齐碰到什么，还是谨慎些使得。”

“好家伙，还是你们想的周全。只是难为你们了。”汝嫣道。

大护法道：“不难为，当家的挂心了。还有一事，不知说得不说得？”

汝嫣说道：“什么事，还要你说得不说得？”

大护法留神瞧一眼汝嫣，道：“这一道去了，可要告诉丞相一声？”

汝嫣听了，道：“我说是什么？原是这样没意思的事。去了就去了，告诉他做什么？还让他来接我们不成？他那么忙的一个丞相，哪有那些闲心？”

“丞相每日着人送来书信，当家的瞧也不瞧一眼，只搁在桌上吃灰。丞相这样闲的真心，当家的难道不晓得？当家的若不着心，到了京都，见了丞相，叫丞相怎么心酸？”大护法道。

洛言笙自走后，便每日里着人送过来书信，汝嫣一个字也不瞧，只放在桌子上吃灰。

汝嫣水眸一敛，道：“这样一来，岂不更好了？”

大护法听了，一愣，之前又隐隐约约听若兰说汝嫣好似不太喜欢洛言笙。道：“当家的悦意便好。”

汝嫣坐在书桌前，看书桌角上摞了高高的书信，一封封的，动也未动过。淡淡说道：“收拾了东西，明日启程，乘船北上，入京都。”

大护法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汝嫣瞧着那一摞书信，倒是愈看愈不想看了。道：“若兰，端火盆来。”

外间的若兰听了，端了火盆又带了火折子来。

汝嫣随手抓了几封信，接过若兰手里的火折子，吹亮了火，点燃了书信。

若兰瞧了心下一惊，道：“当家的，这可是丞相送过来的，五天十天的，当家的可是一封还没瞧呢。”

“要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的？”汝嫣淡淡说道，将书信丢在火盆，又将桌上余下的一应丢进去。

若兰看火盆里的火愈烧愈大，一封封书信都快被烧没了，叹了一声，道：“当家的，你待哪个都是好的，就是单单不肯对丞相好。”

清风徐来，盆里的灰烬飘起来，点点落在桌上、地上。

汝嫣道：“对那个丞相好做什么？他那样好的人，自然有人来疼他，不多我一个，不少我一个。”

若兰默了，不说话。洛言笙那样好的，自然有许多来疼他，不多汝嫣一个，不少汝嫣一个。

待盆里渐渐书信烧尽，火也灭了。汝嫣道：“端出去倒在树下罢。”

“倒在树下？”若兰问道。

汝嫣道：“化了泥，也是一个好归处。”

若兰应了一声，端着火盆走了。

汝嫣看空无一物的书桌，长睫颤了颤。蓦地想起花梨雨的话，让一个男人得道最好的报应，是让他爱上自己，再狠狠地抛弃他。

或许，花梨雨说的有些道理。

待明日，收拾了物什，汝嫣一行下了玉碎山，在码头上了一条寻常船只。老船夫收了锚行船，绿江便轻波荡。

雁鸣顶空，水光潋滟。日影下撤，暖风轻拂。

汝嫣在船舱里边，静静坐着，神色间还是清清冷冷，没有一丝悲喜之意。

船未行多久，一只大船追上来。那船上一个青衣裳的小生好奇地瞧过来，因微风拂，掀起青帘。

小生晃一转头，瞧见那一只船上帘内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霎那失了神魄一般，呆呆傻傻的模样。风又落，青帘落下，掩下了那一张脸。

“呆子，这是瞧了妖怪不成？这样没神没魄的。”紫帘一动，一个紫衣的公子从舱里走出来，见那公子眉如墨画，清俊逸群，美如冠玉，翩翩萧郎也。

小生听这话，回转了神，一边指着对面的船，一边说道：“公子，那船里有神仙娘娘。”

“什么神仙娘娘？你生了这样大，什么没见过，就是美的，也瞧见不少。今个是什么人物，让你喊做神仙娘娘。”紫衣公子笑道。

青衣小生道：“公子，我不敢诓你，你往那瞧一眼，就晓得神仙娘娘什么个模样了。”

紫衣公子瞧过去，见那青帘遮挡，瞧不见什么。长袖一挥，挥出一道轻力，吹开了青帘，见帘内一个蓝衣女子，肤白胜雪，眸如水莹润，琼鼻红唇，不过神色间清清冷冷，若遗世清莲，不染一丝烟尘之气。又倾国倾城，风华之姿，宛若画中人。

紫衣公子一瞧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晃一怔愣，随即回过神来。

那蓝衣女子正是汝嫣。汝嫣察觉到隐隐的劲风，抬头瞧了过去，见对面船上一个紫衣公子和一个青衣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