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个人志）(31)

李以诚拿起提篮，快速的在男装区里移动，拿的都是不同图案的T恤，没多久杨肖文自动接过提篮，默默的跟在李以诚身后。

「买这么多？」当提篮里的衣服超过十件时，杨肖文才略感惊讶的开口。

「现在打折，多帮他买几件。」李以诚说完就往内衣区移动，拿起好几包内裤往篮子里丢去。「好了，收工。」他看了一下时间，耗时九分钟。

等待结帐时，李以诚看着默默跟在身后的杨肖文，心想：杨肖文会不会在心里干谯娘的我千里迢迢在上海遇见前炮友本想和他共叹前尘往事结果他就像看见隔壁老王一样毫不在意若无其事还拉着我当苦力提着篮子看他给别的男人买内裤……

「哈哈哈……」李以诚一笑出声就察觉自己这次真的在脑里演太大，「没事没事，轮到我们了。」无视于杨肖文的一头雾水，他往收银台走去。

结完帐，衣服被折好放在纸袋里，李以诚作势要提，杨肖文马上开口说：「我来提吧。」

李以诚也不客气，随口说句：「上吧皮卡丘。」他看到杨肖文停顿了一下，才把袋子提起，两人推门出店，回到街上。

「抱歉，跟朋友开玩笑惯了，别介意。」李以诚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呵呵，不会啊，你讲话很有趣。」整个晚上，杨肖文第一次笑出声。

他的笑容还是一样好看啊。李以诚在心里叹口气，不过怎么这么不好玩，邱天跟阿瑞克都会回一声「皮卡」的，他以前就这么没有幽默感吗？还是因为惊吓过度？我那时是瞎了哪只眼会看上他……

我那时是瞎了哪只眼会看上他……

瞎了哪只眼……

「喔干！」李以诚突然停在街上狠狠的骂了一声。「干！」

走在他身后的杨肖文吓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李以诚转头盯着杨肖文，马尾刷的打杨肖文一下，李以诚盯了半天，才转头往前走，气势十足的说：「没事，吃火锅！」马尾刷的又打了杨肖文一下。

我瞎了左眼，我瞎了左眼啊！不就是我左眼瞎掉的那天杨肖文来看我然后事情才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吗！原来是我瞎了左眼才会搞成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以诚的脑内悲鸣响彻整个淮海中路。

李以诚领头进火锅店，确认杨肖文想吃的食材后，招来服务员。

「鸳鸯，麻油碟两个、肥羊一盘、肥牛一盘、豆腐泡、宽粉、土豆片、黄花菜、香菜、猪脑，黄喉、腐竹、牛百叶、鱼片、猪腰、藕片、虾丸、鸭肠、锅巴、南瓜饼、羊肉串十个、啤酒两瓶，好像点太多，虾丸去掉，先这样。」

李以诚行云流水的点完菜，转头看见杨肖文呆坐在对面，「怎么了？有什么要吃的我没点到吗？可以再叫服务员来。」

「不，不是，有点吓到而已。」

李以诚知道重遇的两个多小时以来，自己的改变使得杨肖文一直处于震惊状态，所以他反而无法感受到这四年时间在杨肖文身上起了什么变化。

于是他对杨肖文微笑，「这四年怎么样？说说吧。」

服务员在这时把锅底端上桌，打断了李以诚丢出的话题，食材被堆放在桌旁的推车上，两人七手八脚的把食材往锅里云，开大火，倒啤酒。吃饭皇帝大，李以诚也没空理杨肖文想说什么，都八点多了，他快饿死了。

等辣锅的汤一滚，李以诚立刻挥手宣布：「开动。」他迫不及待夹起辣锅里煮好的菜，在盘子上堆成小山，接着拿起另一个盘子堆叠白锅的食材，然后眼巴巴给两盘菜扇风，偶尔抬起头来，看见杨肖文又呈现石化状态。

我又哪里吓到他了？李以诚心里全是问号。「怎么？不饿吗？」

「那盘是你要吃的？你不是不吃辣？」杨肖文真正震惊了，脸上布满受到惊吓后的不知所措，这是今晚杨肖文情绪表现的最高级。

李以诚想起杨肖文诚惶诚恐递水的样子，那次是杨肖文不小心夹错菜给他，可是他不曾责怪杨肖文，只是窝在座位上，默默等辣的感觉消失，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样子。

「呵呵，我现在很能吃辣。」李以诚笑着从辣锅里捞个土豆片，「四年了，没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吃吧。」说完不理会杨肖文，低头开始狂吃起来。

杨肖文不再说话，也拿起筷子开动，隔了四年，杨肖文依然是个好火锅友，很快的就捉住李以诚现在的爱好，放食材、捞食材、确定稍微凉了才递过去、倒啤酒、拿纸巾，一样把李以诚伺候的无微不至。

李以诚心里感叹，有个知道自己好恶的人伺候，还真是不错。

「你别顾着伺候我，自己多吃点，有些东西台湾的火锅不会放，但很好吃，你试试。」礼尚往来，李以诚夹了几条宽粉和土豆片给杨肖文，「这个南瓜饼很好吃，我每次来都自己吃一盘，今天分你一个。」说完依依不舍的夹了一个给杨肖文。